“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培养选拔年轻干部,事关党的事业薪火相传,事关国家长治久安”。在着手反腐整风的党建过程中,中共总书记习近平已经不止一次表达对基层年轻官员的重视和指示。这一点与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共领航者邓小平相似,都体现了一党领袖对本团队长期执政的职责和忧心。
观察者认为,从邓小平到习近平,这种担忧都有其必然性。邓小平面临的问题是文革期间不学无术的造反派把持要津,平反复出的老人们退休之后将会“青黄不接”;而习近平面临的问题则是一大批奔着升官发财美梦的人们过去十数年里挤进执政团队,致使中共信仰有断流危机。邓小平对年轻官员的整体安排最终实现了中共的换血和更新,而习近平如果能像邓小平一样如愿,其执政根基将更为稳固,也有望实现中共党脉的延续。
习近平谋定中共根基
习近平在2013年6月全国组织会议上即表示,“培养选拔年轻干部,事关党的事业薪火相传,事关国家长治久安”,要形成有利于优秀年轻干部脱颖而出的选拔机制。习近平与李克强已多次给基层干部回信,勉励其继续接受基层锻炼。另外在中共换届之初,中共宣传系统已经把7位政治局常委的知青往事或基层经历大书特书一番,其后仍然多次提及此事。
显然,这做法都是执政者有意为之,是领导层的分内之事,在中共历史上也并不鲜见,但本届领导集体对基层的侧重却比之以往份量更重。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与群众路线相互契合,另一方面是因为中共基层团队情况确实堪忧。如《中县干部》所揭示地方官场家族化,中纪委披露的北京“小官巨腐”,刘汉结交官场在四川为害一方,揭示出的基层官场流弊已经触目惊心。不止如此,由于基层官员法治意识缺失和体制监督失效,更习惯滥用权力,与底层民众矛盾甚深,致使中共整体不得不为其埋单。执政形象和合法性也受到冲击。
习近平现身南京青奥会训练场
基层官场需要直面民众,其腐化堕落和得道升天更容易显露在外,这就导致外界产生了官场无官不腐、无官不贵的整体印象。在这种社会氛围和共识下,人们一方面对官场腐败嗤之以鼻,一方面又心向往之,争相拥挤而入。这就是数年来公务员报考日益火爆的原因。当然,也就很难指望抱着这种长官发财目的进入官场的年轻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腐败擅权只会越发严重。
自上世纪90年代起,或者说是“六四事件”后,政治体制改革几陷停滞,江泽民提出“三个代表”指导思想,中共团队数量急剧膨胀,虽则争取到更广泛的代表性,但也难免泥沙俱下,腐败日益恶化。这种状态和趋势一直延续到了胡锦涛十年任期。虽然胡锦涛也意识到了风险,提出“四大危险”和“四大考验”,但是并未实施及时有效的整改行动。等到这种趋势延续到习近平一届,已经发展了近二十年时间,也形成了规模庞大层次深入的腐败群体。如周永康正是在90年代初产生了由一位贫苦出身勤俭干练的中层官员向组织化腐败贪官的转变,并且一路高升至政治局常委,成为当之无愧的“大老虎”。因此,能否杜绝或急刹住年轻人贪腐,避免“苍蝇”成为“老虎”,对于中共持续执政至关重要。
官场新梯队仕途飘红
相似的情况发生在30多年前邓小平初上任时。邓小平要改革开放,面临的一个难题就是当时把持要害职位者中相当一部分都是文革时期的造反派。这些人大多是通过政治斗争而非通过正常的组织选拔程序根据个人治理能力和专业技术逐步升迁,不仅难以担当改革重任,反而会成为改革的阻碍。因此,必须对当时的执政团队进行一定程度和规模的换血,改革开放才有可能。
邓小平在上台后一方面让胡耀邦、赵紫阳、万里等有改革精神、有实干本领的官员占据要津,另一方面又借助于胡耀邦等人的平反工作使一大批在文革和之前被打倒的老干部重操旧业。邓小平手段雷厉风行,少有迟疑,“钢铁公司”迅速搭建起来,改革开放亦得以迅速推进。不过在数年之后,虽然老干部仍可发挥余热,很多人还有恋栈情绪,但邓小平已经意识到,老人们“老而不退”必然会导致中青年梯队难以跟上,缺乏历练,这会使将来中共政治稳定和政策持续受到考验。
邓小平在“六四事件”后在党内威望尚在,却将中共总书记与军委主席两职一并交给继任者江泽民,其他政坛老人们亦相继退去。而早在邓小平改革开放初期,已经有了培养中青年干部的意向,这一点与陈云达成共识。陈云更是重视非常,他在1981年说,“我们要成千上万地提拔培养中青年干部,让德才兼备的中青年干部在各级领导岗位上锻炼,使我们党的事业后继有人,让他们当‘后排议员’。”据悉,根据陈云的建议,中组部成立了青年干部局,承担选拔青年干部的工作,并且选派了一批青年干部到基层锻炼,其中就包括江泽民、李鹏、乔石、胡启立,以及后来的胡锦涛、吴邦国等。此举后来被称为选拔和培养第三梯队。
邓小平面临的问题是文革期间不学无术的造反派把持要害,平反复出的老人们退休之后将会青黄不接;而习近平面临的问题则是一大批奔着升官发财美梦的人们过去十数年里挤进执政团队,中共信仰有断流危机。邓小平对年轻官员的整体安排最终实现了中共的整体换血和更新,而习近平如果能像邓小平一样如愿,也有望实现中共党脉的延续,执政党的持续执政。
习近平本人在经历早年知青年代后,在1983年主动下基层,从国务院办公厅被下放至河北省正定县任县委副书记,可谓与邓小平陈云的布局相一致。习近平从县级官员最终成为中国最高领导人的生涯,证明了基层历练的重要意义。此次官方媒体在整理习近平讲话时也有意点出,习近平青睐懂国情的实干派。
分析人士认为,十八大后进入官场的公务员仕途值得期待。随着反腐整风持续推进,受责开除官员将不断增加,其仕途也将受到影响,这就为后来者提供了很大的上升空间。再加上多地财产公示已经在新任职公务员中推行,监督制约的到位也将使这一批人相对更为清廉。可以料想,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党建过程中,中共整体换血和新陈代谢将会大大加快,这对于年轻官员来说将是一个值得乐观的趋势。 (麦垛 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