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在完成APEC会议后,马不停蹄赴澳大利亚参加G20峰会,接着对澳大利亚、新西兰、斐济进行国事访问。这一连串紧凑会议中,中国推出了「亚太自贸区」建议;在澳大利亚宣布完成中澳自由贸易协定的实质性谈判,两国将中澳关系定位提升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中国另在斐济承诺加码援助。
中国近期的外交工作,是习近平的「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外交战略的拓展,从此前的陆路型的欧亚大陆桥,开拓至海上的丝绸之路,形成「一带一路」格局。
陆上型的新丝绸之路,在交通意义上是回归传统的欧亚连接,即十五世纪以前,蒙古帖木儿帝国瓦解前的欧亚陆路连接。理论上,陆上丝绸之路是欧亚之间的最便捷通道;实践中,陆上交流受到政治因素的重重干扰。从帖木儿帝国,其后的奥斯曼帝国,到当今的中亚、西亚、东欧和西欧等数以十计的国家。即便修毕陆路交通运输体系,十数天可从中国境内铁路直达欧洲,惟沿途某国只要政策性卡一下,整条道路马上中断。
正因如此,中国设想中的三条欧亚大陆桥,只有从俄罗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即海参崴)为起点,经西伯利亚大铁路,到荷兰的鹿特丹港,是实际运行的。原因是整条西伯利亚大铁路在俄罗斯境内,俄罗斯放行就可,问题是俄罗斯与西欧正在交恶。此外,西伯利亚大铁路位于中国东北地区之北,东北地区的制造业不发达,对中国至欧盟出口的物流促进作用不大。中国必须保留海上对外通道,从亚太经济圈走向欧美。
2009年美国重返亚洲后,最大举措是TPP,在亚太地区利用区域自由贸易协定形式,图建以美国利益为基础的国际经贸原则,对中国影响甚大。中国为此推出的东盟、中日韩、澳洲、新西兰、印度等十六国为主体的RCEP(东南亚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协定),又因印度的保守不前,原地踏步。
此次,中澳自由贸易协定的谈判完成,对中国突围亚太经济圈极具战略意义。第一,澳大利亚是美国在亚太地区的铁杆盟友;第二,澳大利亚是资源型国家,与中国的产业互补、资源供应,可发挥很大促进作用;第三,澳大利亚与美国的经贸联系密切,双向市场开放度甚高,是中国可以借道走向美国的中转门户之一。
区域自由贸易协定往往被形象化为「意大利面碗」的错综交集,中澳自由贸易协定是中国在美国主导的面碗中,新增的一根意大利面,会不会影响原来的滋味,或是丰富了味道,拭目以待。(翁海颖 香港理工大学中国商业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