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马习会」在全球瞩目下风光上演,但事后多数评论都认为象徵意义大于实质,更别说在国内,在野党是如何用尖酸刻薄的负面言词抨击!但其实在这场会面之前,马政府改善两岸关系的实质成就,已经扭转了几个家庭的命运。
我方被中国大陆逮捕阶级最高的两名情报员,前军情局四处副处长朱恭训上校、组长徐章国(先前化名徐昌国)上校,关押9年多后,10月13日终于被大陆释放并搭机返国;而我方随后于10月底亦提前假释,同意释放判无期徒刑的香港籍共谍李志豪。这是两岸首度交换被俘情报员,情节就像是近期热映的电影《间谍桥》「台湾海峡版」,更是两岸建立「军事互信」的第一步。
朱恭训1958年出生,军旅生涯从情报士官学校开始,毕业后进入情报干部训练班,管过人事,财务与行政业务,经历比起情报学校其他毕业生更丰富一些,与徐章国在情报学校认识,从队长学员转变为长官部属。朱恭训在军情局担任参谋一段时间后,外派英国才正式走上情报实务工作,而同一时间,徐章国开始接触大陆台商情蒐业务,那时银弹充足的军情局攻势不断,不管是运用台商,或是军情局本身干部渗透收买中共党政军人士,形势一片大好。2002年,两岸优劣势态逆转,但军情局仍然力图在中国境内建立内线,于是促成朱恭训,徐章国的越南行。
2006年5月26日,朱恭训与徐章国在越南失事被捕之后,一时间从民进党到国民党,更别说军情局上下讳莫如深,甚至一度以「失联」,而不是「失事」来处理后续事宜,「失联」可能是意外伤亡,或者叛逃,「失事」才是被敌人捕获或击毙,相差的不只是抚卹,还是名节。而事后证实,这起绑架案是大陆国安单位一手策画的诱捕行动。
朱恭训与徐章国在大陆关押期间,朱恭训同样任职军情局的妻子周国珍不离不弃,四处奔走,并申请退役冒险进入大陆救夫,令人动容;徐章国的妻子金玉熙则因丈夫失事,导致癌症病情恶化,在徐入狱2年后过世,留下两名幼子託付任职军中的亲属抚养照顾。周国珍则多方奔走营救,其间人情冷暖,实不足为外人道,而其始终不放弃的精神,以及对朱恭训的真情挚爱,亦感动军情圈。周国珍英勇赴陆救夫,大陆策动她投诚,周严词对大陆国安单位说,「大家都是同行,各为其主。情报组织都一样,最痛恨的是背叛。换你是我,你会接受这些条件吗?」其救夫故事比电影剧情更精采。
2008年马总统就任后,营救朱徐的行动露出曙光,周国珍在当年海基海协破冰会谈的前两天,透过当时的军情局长葛广明,见到了即将飞往北京的海基会董事长江丙坤,后来又找上了时任国民党秘书长的吴敦义,在北京奥运期间的国共平台,再次传递希望对岸放人的希望。其后除了江丙坤,吴敦义,连战,吴伯雄与郁慕明等人穿梭两岸,都曾触及这话题。甚至在此之前,前国安局得蔡得胜任内,在国安会祕书长胡为真主导下,两岸曾在新加坡进行换俘谈判,由国安局与军情局官员,和大陆国安部的高层进行换俘谈判,双方谈及情报员交换名单,我方列首选,最优先想要换回的,即是朱恭训及徐昌国2名上校等人。但因为对方提出要求释放罗贤哲,导致破局,但两岸相关磋商,仍然秘密进行中。如今,总统府将换俘成功,归功于「马习会」的友好气氛,乐观地说,万事起头难,但悲观地看法,若是明年政党轮替之后,两岸情势丕变,是否其余失事的我方情报员,都难以返家?
我方情报员在大陆失事有两波高峰期,一是1996年台海危机,前总统李登辉脱口而出对岸发射的是「哑弹」,让对岸警觉我方情报佈建,甚至因此枪毙了我方在对岸最高阶的间谍,前中共解放军军械部长刘连昆。而第二波则是2003到2004年间,前总统陈水扁在竞选造势场合中公开大陆在沿海部署的飞弹数量与位置,又让我方情报网曝光,30余人被逮捕,其中17人判处10年以上徒刑。都是自己人在扯后腿,为了选举造势害情报员家破人亡。
第一波台海危机失事的情报员,均刑满出狱返台。其中,关最久的是军情局陈志骐中校,关11年多。台海危机期间失事的情报员中,只剩杨铭中还被关着。杨铭中是前中共解放军将领刘连昆连系的「交通」,2000年7月被判死刑,缓刑2年,后改判无期徒刑,再减刑为19年,如今已在监超过16年。杨铭中母亲陈宜善女士,因年事已高,忧心此生无法再见儿子最后一面,曾在4年前写陈情信给大陆领导人,希望放杨铭中出狱。高龄86岁的陈宜善已过世,生前仍没有盼到儿子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