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峡谍战：两岸再无刘连昆

近来美媒《纽约时报》的一则报道引起广泛关注。该报道称美国的在华情报网络被严重破坏，不少美国间谍遭到捕杀，而后日本共同社也称，今年3月底，6名日本男子因在华从事间谍活动被拘。最新的消息则显示，一名华裔女子在美国被控试图向中国非法提供太空技术。

这使得中外谍战这个隐秘的领域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中。而作为谍战中不可忽视的一部分——两岸间的情报交锋，观察者们普遍认为，随着两岸实力差距进一步悬殊，可能会走入新的语境。

刘连昆和罗贤哲

两岸分治几十年来，情报交锋一直是不见硝烟的隐蔽战线，其中刘连昆和罗贤哲，一为大陆将领充当台湾间谍，一为台湾将领充当大陆间谍，且均是谍案层级最高的军方将领，而最具代表性。

据公开报道，刘连昆于1992年接触台湾军情局，随后开始为后者工作，代号为“少康二号”。当时台方为刘连昆制定的待遇比照国民党军队少将，每月薪水为3,500美元，情报奖金另外计算，退休后由军情局照顾生活与福利。

60余年的谍战使台海两岸都付出沉重代价（图源：VCG）

台军情局相关人员称，在充当台谍的前六年内，刘连昆累计获得军情局的奖金2,500万台币。在其提供的100多份情报中，绝密级的有4份，其中就包含1993年中共军委会议和1996年台海危机的相关情报。

其中1993年中共中央军委会议提出21世纪解放军军事战略重点，台湾获悉后，随即在武器配备及战略应对等方面作针对性调整。

1996年台海军事演习情报的泄露最为知名。刘连昆在解放军演习开始前将演习的主要科目以及行动底线全数释出，包括演习用导弹系空包弹等情报。这些情报使台湾作出及时反应，展开反制军事部署，同时向美国寻求帮助。

而后在美国干涉下，北京因担心爆发大战，临时收紧行动底线，将原定的“实弹射击、越过海峡中线、动员潜艇、攻占外岛”改为“导弹不飞越台湾本岛、战机和军舰不过海峡中线、不占外岛”。

可以说刘连昆的情报，某种程度上影响了台海危机的走向。

罗贤哲为台湾陆军司令部原通信电子信息处少将处长。据媒体报道，罗贤哲在2003年底担任台防务部门情报次长室驻泰国台军协组上校组长时，被大陆谍报人员利诱提供台湾的军事情报。

2005年7月，罗贤哲结束驻泰职务返台，2008年晋升少将。直至2011年，台湾安全沐恩意外发现罗贤哲违法影印机密文件，遂事发。有报道称，罗贤哲向大陆售卖军事机密获利约新台币500万元。有评论称，罗贤哲以其位置便利，为大陆军方的通信指挥技术进步，作出重要贡献。

2015年习马会前夕，两岸互换被俘情报员以示诚意，当时大陆提出释放罗贤哲，不过遭到台湾当局拒绝。

两岸的情报战长期以来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图源：Reuters/VCG）

另一种语境

不过有分析人士表示，虽然上述谍报人员在过去均为各自效力当局作出影响深远的不斐贡献，但今时今日，两岸间可能再难出现下一个刘连昆或罗贤哲了，海峡的情报交锋将走向新的语境。

过去相当时间内，两岸谍战主要为军事情报。如台湾曾制定针对大陆的六大计划，分别为“夏阳”、“黎明”、“先基”、“晨曦”、“春风”和“复华”。

这些计划分别对应不同的行动内容。例如“晨曦”计划为一旦海峡爆发战事，如何迅速将台湾在大陆潜伏的情报组织启动为具有行动能力的破坏小队，以便在大陆重点地区进行爆炸、投毒及暗杀等活动。

“先基”计划则是假定在两岸发生冲突时，如何为台军特种部队发动反制攻击提供情报服务。

军事专家指，类似计划现在显然已无用武之地了。事实上在21世纪头几年，台湾当局已对六大计划做出调整，以适应两岸之间越发悬殊的力量对比。

以刘连昆案为例，当时两岸军事实力仍互有优劣，这就使得关键的情报信息可能左右战机，台湾方面可以做出有效有力的反制措施。但随着实力天平不断倾斜，对称与不对称优势全面展现，类似情报的价值将打折扣。如前段时间大陆航母航经台湾周边水域，台监控舰只在目视范围外即被要求保持距离，可知在对岸看来，海峡已近乎“透明”。

两岸军事实力天平不断倾斜（图源：新华社）

在未来，尤其是大陆方面，可能会更重视对台湾在军事以外领域的情报工作或资源支持，如对岛内红统力量的扶持，在意识形态、社会认同方面的工作等，其内容与形式均会更加现代化、多样化。

上述专家表示，如修订国家情报法等，也反映出，大陆意在使情报工作更趋系统化，这将可能促进海峡谍战走向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