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议：华为究竟是私企还是国企？

任正非

两名美籍学者公布的调查报告质疑华为的员工股份所有权的私有制性质，再次引发针对中国5G巨头所有制的争议。报告指出，华为的股权结构显示，创始人任正非拥有%1的股份，其余99%全部为华为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工会委员会(简称工会)持有，而在中国，工会是由政府掌控的，因此华为的实际所有者很有可能是中国政府。

国际商业投资顾问张洵指出，我们要分清所有权和实际控制这两个不同概念。虽然通常情况下这两者是一致的，但也未必。

参加节目的嘉宾是：国际商业投资顾问张洵；中国经济学者夏业良

所有权和控制权并不等同

中国的公司主要分别两类，一类是有限责任公司，一类是股份有限公司。股份有限公司基本上就是上市公司。这类公司中，控制权和所有权一致，你占多少股份，就有多大控制权。当然，控制的股东背后有没有另外的股东代持，有没有“白手套”，那是另一回事。

华为作为非上市公司是属于有限责任公司，而在有限责任公司中，你的控制权不一定是你的股权。你可以有1%的股权，但你可能有完全的控制权，这就看公司章程怎么写。

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忘记它改革开放三四十年来走过的历程。华为是改革开放初期在试点城市深圳的重点试点企业，这一整个过程中它有很多尝试，有很多当时摸石头过河的痕迹。即使它在有限责任公司的范畴下，它的股份情况也不是很明确。比如它的工会持股，到底是不是一个实体持股？其法人地位到底怎么样？这都是存疑的。

不是国企胜似国企

对于华为能否被看成是国企，张洵表示，国企当然一直享受国家补贴，这是不争的事实，在美中贸易谈判中中方甚至是拒绝对这一点作出改动。但并不是说政府补贴的企业就是国企。目前没有明确证据能说明中国政府补贴了华为，但也没人会否认这一点。何况还不只是补贴，华为之所以能成为我刚才所说的无限资源公司，就是因为它要什么有什么，这其实已远远超过补贴。

无形谋略胜过有形体制

美国只是机械地按照有形的体制去研究补贴这个东西其实较为肤浅。中国人做这种谋略之事很容易，比如美中贸易战中，中国不用改动现有体制，只要把美国樱桃在海关这边停一个礼拜，马上就全烂了。这可以是它整你的方式。这种无形的谋略比有形的体制有效得多。张洵觉得国家对华为的补贴一定是有的，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但补贴并不构成华为是国企的一个基本条件。

华为最大获利方扑朔迷离

中国经济问题学者夏业良表示，华为这个企业非常神秘，跟军方有密切联系。有很多东西我们没法得到准确信息，是因为它不是上市公司，其财务报表，企业内部运行的最基本数据我们没法了解。如果能拿到这些报表和数据，一分析就很清楚了。

你看每一年的利润，这些利润到底去哪里了？如果说利润99%属于工会，那么它是如何处置的？最终是由工会会员们个人拥有还是上交给上一级的工会组织，或者直接上交给中华全国总工会？或者是由中华全国总工会再把利润转向给国库或国家某部门？这都有可能。

这个企业更像是代职的“白手套”，究竟它背后的真正利益方是谁？我相信华为掌门人任正非作为具体的操作运行者，确实会得到丰厚的回报。但按他所说，该企业99%的股份不属于他，那我们就要问，这个最大的利益获得者是谁？

我个人认为，中华全国总工会不具有这样的掌控能力，它也不会自己使用这笔利润。最大的可能性还是由政府某个部门控制。说员工拥有，是自欺欺人的说法。你可以去问问华为的职工，他们个人真正拥有多少股份及其分红情况，或者员工若要离开企业，股份如何处置？这些问题问清楚了，答案也就出来了。

军方和官方印记

夏业良表示，他自己猜测华为刚刚起步时是集体所有制，不是国企。华为是在体制外借助体制内的资源开始发展起来。而看另外一些私企，像希望集团，是靠私人倒卖物资和提供生产饲料慢慢发展起来，这样的企业很明显打一开始就是私企。

当然你可以说后来官方对私企有些特殊的扶持政策，或者试图控制，但毕竟还是不太一样。比如马云的企业也是如此，一开始显然是马云自己的企业，后来权贵阶层，包括江泽民的孙子、陈云的孙女等等，很多都进入阿里巴巴的股权结构里边，占有一定股份，但这都是后来的事。这和华为和研祥这样的企业不一样。

要区分的话，这就像是区别是亲生儿子，还是继子、女婿或外人。即使名义上是私企，但其实质性质不一样。华为和研祥这样的企业打一开始就受特殊关照。他虽非国家嫡子，却是私生子，或者是特殊情况下的产物。这种产物本身就带着很强的军方和官方印记，这与大型私企的老总后面逐渐出于被迫或自愿成为“红顶商人”有本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