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拍：川普背后神秘华人助选团长的一天

　　随着全民投票日的临近，2016 年美国大选结果揭晓在即。除了共和党候选人川普和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及各自竞选团体之间纷争不断，不遗余力攻击对方外，不同阶层的选民之间也变得空前对立，暴力冲突时有发生。

　　就连向来很少过问政治的华人群体，在这次大选中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积极性。美国部分华人群体支持川普，他们租飞机拉横幅、买巨幅广告位、游行集会、捐款、拉票，利用一切可能的方式挺川普，同时为华裔群体发声，表达自身对教育、种族、非法移民等问题的关注。

　　此前，占美国总人口比例1.2% 的华人一直是美国“模范”少数族裔的代表。华人移民本分、守法、受教育程度高、收入高，整体上趋向温和亲市场的政治主张。

　　然而，在阶级、种族、全球各国矛盾日渐加剧的今日，华人移民群体也在发生分化和改变。许多华人本来就是民主党所代表的职业精英阶层的一员，但另一方面，华人中产又受损于大资本集团为自保而操作的种族斗争，陷入文化和利益复杂交织的矛盾。

　　从2013 年ABC 电视台主播言语辱及华人，到2014 年加州针对华裔子女入学限制的SCA5 提案，华人开始组织集会游行抗议不公。今年年初，更是有全美40 多座城市的15 万华人走上街头，为因误杀非裔青年而被定罪的纽约华裔警察梁彼得维权抗议，成为在美华人政治觉醒的重要里程碑。

　　从加州 SCA5 提案开始，华人新移民大批转向支持共和党。在此轮美国总统大选当中，积极支持共和党候选人川普的多是这类华人代表。

　　而参与过这些活动的华人大多都听过“天天”这个名字。他常常半路杀出，充当活动领头人。在此次美国大选中，“天天”再次站在前排，自称全美“华人挺川普运动” ( Chinese Americans for Trump Movement ) 的发起人，“北美华人川普助选团团长”。

　　同意接受我们的拍摄之后，天天告诉我们川普邀请他在第三场总统候选人辩论前到拉斯维加斯见面，于是我们决定前往拍摄这次见面。

　　经过几番周折，我们终于在天天位于洛杉矶郊区的家中见到了他。32 岁的天天真名王湉，十几岁时自北京来到美国，如今说起中文仍是一口京腔。他的悍马 H2 后窗玻璃角上贴着两行小字——“洛杉矶北京人 — 局气、厚道、靠谱、有面儿”，颇为自己的帝都身份自豪。

　　天天说，最初在微信上成立“北美华人川普助选团”时群里只有三个人，但不久就有全美几千名华人加入——“因为大家觉得我肯定是为华人好，所以我说什么大家就支持什么。”

　　谈起对华裔伤害最大的按人种比例招生的教育平权问题，天天非常愤慨，因为他自己也有孩子，“他从三岁开始就要去上各种辅导班，而别的孩子放学可以去打球、玩儿，是法律压着他”。靠反对加州 SCA5 教育平权提案起家的天天非常清楚，教育平权问题是驱使华人与民主党切割的最重要议题——“基本上民主党都是圣母婊”，他说。

　　针对川普的争议性言论，天天表示他欣赏川普的“直”，称如今并不需要政治正确，不需要说话圆滑找不到一点错误的华盛顿政客，毕竟选的是美国总统，而不是圣人耶稣。“我觉得挺好的”，他说，“终于有一个草根总统出来了”。

　　为了拍摄天天和川普的见面，我们在拉斯维加斯的川普酒店大堂内守了一整天，天天则和一帮其他亚太裔川普支持者在酒店内开了一场所谓的“秘密会议”，按计划川普将出现在这场秘密会议上，与各位代表见面。等到当天晚上，一位川普竞选团队的工作人员走进“秘密会议”现场，举起 iPad 向大家播放了一段川普对亚太裔选民的讲话，宣布川普不会与大家见面了。

　　在拍摄过程中，我们发现，天天口中反复强调的他的众多追随者并没有出现，而内华达州当地的几位华人川普支持者和天天也并不熟悉。

　　最初所说的川普见面没有发生，川普团队给天天订的酒店也从两晚变成了一晚，原本到拉斯维加斯附近机场看挂横幅的小飞机起飞的活动也被取消......天天的计划一变再变，导致拍摄十分困难。

　　第三场辩论临近时，天天口中早就计划好的辩论“观战会”也突然“因为收到炸弹威胁而取消”，我们只好跟着他匆匆转去另一个由共和党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设立的外围观战会。进入会场之前，天天给摄制组每人发了一件“华裔爱川普”的衬衫让大家穿上，强调不要带摄像机，说“否则你们进不去”。我们当然还是带了一台，并顺利进入到会场内。天天踊跃接受各媒体采访，并大方地与人合影，顺带把穿着带字白衬衫的摄制组拉上了。

　　在他后来发到微信群和发给包括 NBC 在内的媒体的照片里，他再一次以领头人的角色出现，身着“华裔爱川普”的白衬衫并举着"Make America Great Again"的川普竞选口号牌，身边站着六位“追随者”，包括我们参与拍摄的白人同事。

　　我们问天天，如果川普没有赢得此次大选会怎样？

　“那是不可能的，这就像一场马拉松，我们跑在最前面，还有 10 米就到终点了，回头一看都看不到人。”天天说，自己敢和任何人赌钱川普赢，而且已经和不少人下了赌注，“有的几块钱，有的一两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