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美首例 低收入户每月发500元 钱花哪了？

　　加州北部的士德顿市（Stockton）开全美先例，成为第一个为收入最低居民发放津贴的地方政府，津贴金额为每月500元，没有设限如何使用。

　　士德顿市市长推动

　　士德顿市在旧金山东方约80英里，市长图布斯（Michael Tubbs）是推出基本收入制（basic-income）试办计画的重要推手。计画推出之前，29岁的图布斯向市民宣导理念，他强调，早在16世纪就有类似制度，人权斗士金恩博士（Martin Luther King, Jr.）也曾在1967提出草案，让人民拥有保证最低收入。

　　欧洲国家中，西班牙巴塞隆纳（Barcelona）、芬兰某些城市都有基本收入制试办计画，瑞典则有类似的实验计画。

　　试办为期18个月

　　士德顿市人口约31万。2012年成为第一个宣告破产的市政府，创下全美首例，2015年才走出破产困境，不算是“富有”的城市。如今，士德顿市大约25%人口，收入还不到联邦政府公布的贫穷线（poverty line）水准。

　　图布斯的基本收入制试办计画于2019年2月实施。该计画规定，收入未达士德顿市年收入中位数4万6000元的市民，每个月可领到500元津贴，没有任何附带条件（no strings attached）。市政府透过邮寄方式，把签帐卡（debit cards）寄到领取人的住处。这项基本收入制试办计画为期18个月。

　　图布斯花了许多时间与市民沟通，说明这项计画的内容。他指出：“每次推动新事物时，状况总是令人害怕。但我们必须说服民众，让民众知道一切都会处理妥当，大家也都会平安无事。计画推出之后，人民将过得更好。”

　　40%用来买食物

　　这项计画推出8个月后，士德顿市公布统计报告，让各界看看获得津贴的125名士德顿市民如何花这500元。从统计数字来看，绝大多数领取津贴的市民，把500元花在购买日用品及缴交帐单，其中，金额最高的单项开销就是食物。

　　根据统计，收到500元津贴的士德顿低收入市民，花费项目百分比为：

　　．40%买食物

　　．24%花在一元商店（dollar store）、沃尔玛（Walmart）等的折价品或其他商品

　　．11%缴交水电费

　　．9%花在汽油以及修理车辆

　　．16%缴医药费、交通费、学费、保险费、个人护理或休闲娱乐。

　　领取津贴的48岁市民柔娜‧艾佛瑞特（Zhona Everett）接受美联社访问时说，每个月领到500元后，第一件事是用来缴各种帐单，剩余金额则拿来付婚戒贷款，还有捐款给教会。她说，有了津贴补助，让她和先生可以偶尔外出约会。艾佛瑞特与先生都在特斯拉(Tesla)工厂上班，工厂距住家约60哩。

　　43%领取者有职业

　　图布斯对Vox网站指出，很多人把低收入、少数族裔与毒品、酗酒、嗜赌画上等号，“但重要的是，我们的居民并不是把钱花在这些，他们真的是用在生活必需品上”。

　　值得注意的是，统计显示，领取士德顿市500元津贴的市民当中，高达43%拥有全职或兼职工作。某些领取者为身心残障人士，还有为了在家照顾孩子或长辈而辞去工作的民众。领取者当中，仅2%属于失业状态及并没有在找工作的无业人士。

　　图布斯接受“商业内幕”（Business Insider）网站专访时则表示，很高兴看到计画实施之后顺利运作，“让许多民众的生活因此获得改善。”

　　他说，对于基本收入制的信念，在计画推出后比推出前更加坚定，“它并不是万灵丹，但应该被视为确保民众拥有经济基础的解决方案之一。”

　　有使命感及同理心

　　民主党籍的图布斯表示，其实最初想要推出试办计画的时候，自己对于基本收入制的看法尚未成形，不像后来那般具体，放手去做可以说是真的出于“好奇心”。他说：“如果这是一套有成功机会的计画，我想试试看。”

　　图布斯1990年在士德顿市出生，2012年从史丹佛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毕业，2013年起担任市议员，2016年赢得市长选举时才26岁，他也因此成为美国史上最年轻的市长，也是士德顿市第一位非洲裔市长。图布斯从小家境困苦，母亲还是青少年时便生下他，图布斯的生父则因绑架、持有毒品、抢劫等犯罪，被法院判处终身监禁。

　　图布斯已婚且有孩子。他说，不同阶段的人生体验，让他对推动基本收入制试办计画有迫切的使命感。他说，托婴费用对家计带来庞大负担，是非常真实的问题。他常常与妻子讨论有哪些生活花费可以精简，以便把钱省下来，才能找保母帮忙看孩子。

　　图布斯说：“这让我变得更有同理心，对于一成不变的问题未能改善，更加觉得无法忍耐。”

　　面对批评不去多想

　　但是，保证拥有最低收入的观念，在21世纪的今日，仍被许多人认为是偏激主张。反对这套制度的批评者说，政府一旦对所有人提供无条件的基本收入保障，会导致某些民众失去找工作的动力。因此，政府预算应该用在刀口上，不应该如此全面发放津贴。

　　也有反对派人士认为，无条件提供津贴将导致民众乱花钱，甚至助长菸、酒、毒品等成瘾歪风。

　　对于试办计画遭到批评，图布斯则说，对于计画是否争议太多，他从来就没有多想。他说，市府团队员工对于这项计画的紧张程度，远远超过他自己，“坦白说，我真的不觉得这项计画有那么高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