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农村医院面对新冠病毒的严峻挑战

3月的一个上午，美国伊利诺伊州各地的手机同时响起，州政府的紧急警告系统传来了一个紧急短讯：

“本州需要有执照的医务工作者到'帮助伊利诺伊网'(IllinoisHelps.net)报名抗击新冠病毒。”

在这条警讯传出之际，伊利诺伊州的已知新冠病毒病例激增，很多病例发生在美国第三大城市芝加哥及周边郊区。芝加哥密西根湖畔庞大的麦克考米克中心(McCormick Place)的会展中心被改造成临时医院，以应对源源而来的患者。

但是在芝加哥城外，在广阔的玉米地和豆田之间，分布着一些乡村小镇。人们越来越担心病毒会无情地扩展到这些地区。医生们警告说，他们急需资源来抗击病毒。

“我认为目前关键的是人……是防护装备、口罩，还有祷告，”史蒂芬·希普勒医生(Dr. Stephen Hippler)说，“我们的试剂盒供应不足，所以不能随时了解谁有新冠病毒谁没有，我们的个人防护装置短缺，这也增加了这方面的焦虑感。”

希普勒是OSF医疗保健系统(OSF HealthCare,)的首席临床官，该系统由总部位于伊利诺伊州皮奥里亚的圣方济各第三修女团(the Sisters of the Third Order of St. Francis)拥有和运营，通过14家医院为伊利诺伊州和密西根州的小城市和农村患者服务，总共有2192个紧急医护病床，并管理着30家紧急护理诊所。

希普勒对美国之音解释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为这种情况做准备，你怎么能够预见到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医疗保健体系和我们的医院都有应对灾难的规划，但一般都是围绕龙卷风、地震、飓风，在这些情况下，一地受灾，各方驰援。可我们规划的那些可能情景从来也没有想象全世界会同时沦陷。”

希普勒说，增加现有的专业医疗工作者，并在疫情期间保持他们的安全，是乡村地区医疗保健系统面对的一大挑战。

他说：“我认为挑战真的是在于抗击大流行病所必需的资源，比如信息技术、物资供应、建立负压病房，以便满足临床资源和临床指南的要求。我认为，农村地区医疗保健系统面临的挑战是农村医院所依靠的基础设施。”

伊利诺伊应急医院网络(ICAHN)执行主任帕特·斯科(Pat Schou)说：“他们真的是这个社区唯一的医院系统。“这个网络联络并支持全州各地57所农村医疗设施，其中很多是独立机构。

斯科还兼任美国全国农村卫生协会（the National Rural Health Association）理事会主席。她说，美国人口普查研究显示，美国只有15%的人生活在农村地区，平均来说，这部分人口相对年纪较大，收入较少，有基础病的比例也较高，如果感染了新冠病毒，出现重症并住院的风险相对较高。

斯科说：“这些医院多数都是为人口在2万5千左右的农村社区服务。”她补充说，很多乡村患者居住的地方与一家真正的医疗设施之间可能有相当远的距离。

这些设施大约80%的业务都是门诊服务，比如治疗、化验、小手术和其它一些不需要住院过夜的处置。

斯科说，这是很多乡村医院创收的核心业务。患者按照居家令不再出门后，这些乡村医院的收入急剧减少。

她说：“如果你手头只有30天到45天的现金，那情况会非常、非常艰难。”她相信，取决于疫情危机持续时间，她的组织所支持的大约25%的医院会遭受重大经济损失。“如果是短期局势，他们可能没事。如果超过三四个月，他们会有严重的财务压力。”

在新冠病毒在全球蔓延之前，美国在2019年有19家农村医院关闭。北卡罗莱纳大学舍普斯卫生研究中心(The Sheps Center for Health Services Research at the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说，自从2005年以来，美国失去了170家农村医疗保健设施，其中八家是今年1月后关闭的。

斯科说，收入损失和越来越大的财务压力有可能导致农村医院管理人员作出艰难决定。她问道：“他们会维持所有员工吗？他们会不会解雇人？”她接着说：“如果我们有三倍的激增，那会有严重的问题。”

作为国会通过并经川普总统签署的2万2千亿美元的庞大救援方案的一部分，医疗服务提供者将得到1千亿美元的资金援助。但是斯科说，这些救济最后落到农村医院手中时，可能需要好几个星期，而他们此刻急需资金、支持和设备。

雪上加霜的是，农村医院正在与为都市地区服务的更大的医疗系统争抢短缺的关键物资和设备。

斯科对美国之音说：“如果你是一家较大的设施，你已经在治疗新冠患者，那你有优先。”

OSF医疗保健系统的希普勒医生说，个人防护装置的短缺现象继续普遍存在，四处告急，而让问题更加复杂的是，很多货源来自中国，而疫情首先在中国爆发，打乱了中国很多制造商的生产。

他说：“震中刚好是我们很多个人防护装置的产地。”不过，他说，随着危机的发展，急需物资的清单上并不仅仅是个人防护装置。

他说：“我们都希望能有更多的测试、更多的试剂、更快的检测方法。这跟流感季节不一样，流感季节通常横扫全国。我们在那些人口中心之外还没有看到很多病毒密集传播的现象，但我们还不知道。现在还早，而我们仍然在做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