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盟友全线崩盘 普京同意北京接管

　　中国与白俄罗斯5月10日共同签署联合声明称，双方愿密切合作，共同推动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此前5月8日中俄发表关于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的联合声明，5月7日哈萨克斯坦总统向习近平表态：哈萨克斯坦支持中方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愿成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重要伙伴。在4月出访巴基斯坦为“一带一路”南线开局后，习近平此次连访俄白哈三国，实际上是布局“一带一路”北线突围。

　　虽然丝绸之路经济带穿过的中亚、高加索至东欧地区，正是俄罗斯传统势力范围的核心区域。向来重视大国地位，力图将前苏联兄弟国家紧紧团结在俄罗斯周围，甚至公开讨论过建立“新苏联”的普京，对此恐怕很难感觉舒服。此前外界普遍认为对比南线，北线面临着远为严峻的困难。但如今，俄罗斯的积极姿态表明“一带一路”的北方障碍正在解冻，俄罗斯已经有了被初步“摆平”的迹象。这意味着，中国此前所提出的、全面推进“一带一路”战略设想已经开始着陆。

　　这不禁让人疑惑：中国说服俄罗斯在一带一路问题上让步的筹码是什么？同时推进“一带一路”南北两条路线，北京的自信从何而来？

　　从中国方面的动作看，北京并未忽视俄罗斯的不安。“一带一路”北线最初草拟的方案当中，丝绸之路经济带横穿中亚至东欧，并不经过俄罗斯领土，但在最终官方公布的版本当中，新丝路在中段发生了引人注目的转折，硬生生把莫斯科串到了这条线上。然而，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仅仅中方的诚意并不能弥补俄罗斯很有可能面临的战略损失，莫斯科的松口尽管不着痕迹，对明眼人来说仍然不难发觉：习近平连访哈俄白，并且公开提出丝路经济带的合作问题，对莫斯科来说是一次沉默中的让步。

　　前苏联加盟国：铁杆不再“铁”

　　必须指出，哈萨克斯坦与白俄罗斯正是普京极力推进的“欧亚经济联盟”的唯二两个成员，它们也因此被视为俄罗斯铁杆中的铁杆。然而这两个同样曾经属于苏联、同样由一人执政数十年、同样与俄罗斯有难以割裂的深厚渊源的国家，近期却表现出些许反常。

　　因宣布白俄罗斯实行终身总统制而被西方称为“欧洲最后一个独裁者”的白俄总统卢卡申科近期对俄态度可以用“令人侧目”来形容。如果说4月初他与彭博社的采访当中“我不再是欧洲最后一个独裁者”的言论还能解读为随口玩笑的话，那么二十天后，他出访与俄罗斯关系恶化至冰点的格鲁吉亚时宣布的“白俄罗斯尊重格鲁吉亚主权不受侵犯，不承认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声明，则不啻于对俄罗斯的公开否定。

　　与此同时，与俄罗斯之间互免关税的白俄罗斯在俄罗斯宣布禁止进口欧盟一系列产品的时候，还毫不客气地出手倒卖欧洲产品进俄罗斯，在其间大赚了一笔过路财——自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白俄罗斯似乎已经不再重视自己的“老大哥”俄罗斯的感受了。

　　对比卢卡申科，纳扎尔巴耶夫表现得相对低调，但如果留意，同样不难发现哈萨克斯坦的微妙异动。除了与中国和土耳其先后签订的能源合同之外，2014年以来，哈萨克斯坦将吸引外资列入了经济发展头号任务，目标地区涵盖美欧中日各大经济体，唯独未提俄罗斯。11月，哈萨克斯坦宣布停止对俄罗斯供电，同样被叫停的还有向俄罗斯出口的煤。今年1月，哈萨克斯坦甚至有官员公开表示，哈萨克斯坦要的是自己本国的经济利益，而不是俄罗斯。

　　白俄罗斯与哈萨克斯坦并非个例，更非偶然。事实上，这正是2014年甚至更早以来，位于俄罗斯影响范围内的前苏联国家所面临的共同问题。回顾苏联解体后产生的十五个独立国家，时至今日，波罗的海三国已经完全欧化，成了欧盟以及北约与俄罗斯对峙的最前线；格鲁吉亚、乌克兰和摩尔多瓦三国各自因领土问题而与俄罗斯彻底反目，正积极谋求加入北约；余下的中亚及高加索地区八个国家共享着一些共同的特征：衰弱的经济和苏联体制留下的弊病，导致这些国家的财政收入既高度依赖俄罗斯，又与俄罗斯表现出极端的同质性——俄罗斯的传统强势产业如能源、原材料和军工产业，同时也是这些国家的拳头产业，这也就导致了这些国家在极端依赖俄罗斯、甚至需要依靠莫斯科的经济输血才能维持的同时，又与俄罗斯存在无可避免的竞争关系。

　　乌克兰危机爆发以后，这种种问题被俄罗斯经济状况的急剧下滑所充分激化了——这些国家对俄罗斯的严重依赖，在实际上已经成为对当事各国发展的束缚和负担，2014年以来，伴随着油价的暴跌，俄罗斯经济宣布进入负增长，而卢布贬值到几乎腰斩，对这些国家本就薄弱的经济更是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在塔吉克斯坦，前往俄罗斯务工的塔吉克人寄回本国的打工所得占到全国GDP的40%以上，卢布的疯狂贬值加上因经济萎缩工程停建而导致的大幅裁员给这个贫穷的中亚国家带来了灭顶之灾。情况类似的还有亚美尼亚，对俄出口和赴俄务工两种途径的同时受阻，几乎立即就将亚美尼亚政府推进了财政赤字当中。

　　哈萨克斯坦与白俄罗斯同样不能幸免。2014年以来白俄罗斯卢布兑美元汇率同样跌过了50%，而国内通货膨胀程度丝毫不比俄罗斯低——有些地区甚至比俄罗斯平均水平更糟。卢卡申科已经宣布了外汇管制，但无论是谁都能看得明白，这种临时管制措施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在哈萨克斯坦，央行已经不得不动用外汇储备以挽救摇摇欲坠的本国货币，油价的暴跌与俄罗斯市场的急剧萎缩给它的经济造成了无法避免的冲击。

　　世界银行以及俄罗斯财政部自己的预测都表明，俄罗斯经济的恢复仍然遥遥无期，更何况，长期以来俄罗斯经济后继乏力的问题没有谁会比这些国家感受得更深刻了。在这种情况下，寻求从俄罗斯影响中突围，“逃离俄罗斯”，成了区域内各国不得不为的共同选择。

　　俄罗斯只能选择中国接盘

　　应当承认，乌克兰危机的两败俱伤同时对双方都造成了警告作用，前苏联国家不再敢轻易倒向西方，而俄罗斯也不得不面对这一现实：“逃离俄罗斯”已经变成了一种普遍潮流。毫无疑问，如果这种经济困境持续下去，未来站上俄罗斯对立面的兄弟国家只会越来越多，而俄罗斯在外交上的处境将会不堪设想。然而，自己也正勒紧腰带过日子的俄罗斯此刻已经无力输血他国，莫斯科或许仍有军事和政治手段，但对于兄弟国家的普遍经济困难却终究束手无策。

　　经济低迷对于发展水平本就不高的前苏联国家来说将是致命的政治威胁，当经济危机步步逼近，即使是执政多年经验丰富的各国领导人们也无法排除离心俄罗斯的可能性——卢卡申科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而更为危险的是，经济低迷将极大地增加前苏联国家“颜色革命”的可能性和成功率，独联体地区出现第二个乌克兰并非危言耸听。

　　非常显然，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莫斯科极其不愿见到的局面。对于普京来说，即使无法避免地区内离心倾向的出现，也至少还可以为自身战略规划寻找一个不那么容易变生肘腋的方案。在这种情况下，理想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携“一带一路”雄厚资金与温和善意而来的中国，成了理所当然的“救命稻草”。

　　中国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除了资金与建设项目的援助之外，最重要的是这些国家无需在俄罗斯与中国之间被迫选择其中之一而放弃另外一个。与欧盟或者关税同盟、“欧亚同盟”等盟约关系不同，中国“一带一路”规划的开放性质使其最大程度地避免了其中的政治色彩，也使得中国在事实上成为俄罗斯别无选择当中的唯一选择。

　　很难忽视一年多以前普京在“欧亚联盟”计划上的严重碰壁，这个曾经以“新苏联”为目标的经济-政治联盟最终仅以俄、白、哈三国签署的“欧亚经济联盟”告终，而如今由于莫斯科经济输血能力的严重衰退，哈白两国政府都已不再将联盟条款放在心上，这个成立尚不到一年的国家组织已经陷入了名存实亡的境地。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两个月前中国以“亚洲区域发展”为目标提议设立的亚投行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怎样的热潮。此时此刻，后苏联国家对俄罗斯的离心趋势已经公开化。

　　目前俄罗斯不得不统一推进一带一路在于现在的前苏联加盟国出现了逃离俄罗斯的浪潮。在欧美的制裁下，这些国家追随俄罗斯是受累的。这是不以俄罗斯的一直为转移的。如果任由逃离浪潮发展，这些国家归到欧美一边将是大患。中国与俄罗斯一起率领前苏联加盟国发展，实际上是可以帮到俄罗斯的。当中国与俄罗斯在成为世界大国的道路上擦肩而过之时，北京实际上正在继承俄罗斯的地缘政治遗产。借中国之力维持欧亚联盟维持前苏联国家的关系是俄罗斯必然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