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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与荷西是最为人们所熟知的一段跨国情缘。三毛曾这样形容婚后生活,“双方对彼此都没有过分的要求和占领”。
对于跨国婚姻,要求与占领不仅仅是欲望与感情上的,文化和认知或许更多一些。人们谈及婚姻都会用“磨合”一词。这是十分残忍的词汇,意味着妥协和自我改造。
所以,三毛说,“荷西与我自从结婚以来,便不再谈情说爱了,许多人讲——结婚是恋爱的坟墓——我们十分同意这句话。”
我们随访了四位嫁给外国人的湖南妹子。她们都讲到了妥协,也传达了一些日常的快乐。
柴米油盐、亲朋远戚,是所有婚姻的主题。如何完成好生活中的琐碎与龃龉,才是爱情的终点。
Ⅰ嫁给尼泊尔人·“爱”就是打破男尊女卑
尼泊尔是男权社会,社会等级分明,居住模式为大家庭式的“群居”,家中长子是全家的生活支撑,女人则负责洗衣、煮饭、看孩子、照顾老人、伺候丈夫。
“尼泊尔女人地位低下,你甚至不能对丈夫大声说话,一旦发现丈夫开始有脾气就该立马闭嘴。要去尼泊尔生活,我恐怕很难适应。”妙妙说。
妙妙的老公乐杰(尼泊尔名字的音译),出生在尼泊尔的贵族家庭,从6岁开始就在各国留学,乐杰在湖南大学读书时认识了妙妙。相爱后,乐杰决定留在长沙生活。
尼泊尔语太难妙妙始终没有学会,意外的是,这也减少了它与婆婆之间的正面冲突。“争执开端于交流,我们都不能交流哪来的矛盾呢?哪怕有什么也是我老公转述给我,这时我听到的已经是老公过滤了的信息,当然就好消化多了。”
虽然不能直接交流,但婆婆会通过各种方式对她表达看法。
例如希望她不要工作,像尼泊尔女人一样在家照料孩子和丈夫。对于这个问题,妙妙教科书式的回答值得我们学习,她说:“妈,你看乐杰一个人要养家很辛苦,我只是想帮他分担一点而已。”
有次,妙妙在尼泊尔家中无意识的拍打了一下老公的手臂,婆婆看到后,眼神一瞬间就变了,仿佛妙妙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前两年,回尼泊尔的路上我晕车了,没想到尼泊尔的晕车药就是安眠药,吃一颗晕两天,到他家我就晕睡了过去,还是我老公帮我洗的衣服。婆婆就问乐杰,怎么可以帮女人洗衣服。”
说到底,也是习俗的不同而已,妙妙表示可以理解婆婆。
妙妙一家三口
尼泊尔的每个人都有信仰,所以有些习俗就算不在尼泊尔也要遵循。
中国人喜欢敬菜,但在尼泊尔吃饭时不能用自己用过的餐具或手去接触别人的食物或餐具。
每次跟家人吃饭时,妙妙都会提醒自己的父母注意这些细节。
“因为信仰,婚内出轨在尼泊尔是不可饶恕的行为,尤其对于家族地位高的人。如果谁出轨了将遭到所有人的唾弃,连带家族也会被抹黑带去骂名,家族的地位都会不保。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做法,在尼泊尔男人身上是不会出现的。”妙妙说。
尼泊尔男人的诺言也比较有含金量,“如果他邀请你同居,那代表你在他心中的分量足够重,因为他愿意你进入他的世界。”这是谈及如何分辨尼泊尔男人是不是够爱你时妙妙提到的一点,另外,“尼泊尔人的Iloveyou是很珍贵的。”
一个行走的荷尔蒙成为老公是什么体验?妙妙可以给出答案。
“有天他突然对我说,老婆我们去酒店吧。”妙妙止不住的大笑,看得出这笑中有炫耀的成分,“他很有情趣,会准备玫瑰花、蜡烛、音乐和提高情欲的白巧克力。”
可能在中国,结婚十二年后,夫妻间是一种左手摸右手的自然与迟钝。
Ⅱ嫁给英国人·你是你,我是我,也是“我们”
中国的婚礼收红包,英国的婚礼送礼物。
湖南妹子Hannah和英国小伙William在他们英国的婚礼上,收了一摞支票。因为英国的婆婆告诉了每一位亲友中国的习俗。
如此通情达理的英国婆婆应该很好相处吧?我忍不住问Hannah。
“摩擦也有啊,她嫌弃我不爱做家务,出于英国人的习惯我婆婆会直接跟我说,‘你应该打扫一下房间,你这里做的很粗糙,重做。’面对她直接的语言,我开始也会尴尬脸红。”
但,Hannah与婆婆的相处是短暂的,因为她和老公生活在长沙。
Hannah和William在英国家里的合照
Hannah与William在英国留学时相识,约过几次会后,William表白了,有着湖南妹子强势性格的Hannah回答他,“你要跟我谈恋爱可以,前提是你要跟我回中国。”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3个月后,Hannah先毕业回国了。
Hannah回国的第4个月,William来长沙找她,走的时候没带走行李。他对Hannah说:“Iwillbeback。”
顺理成章,William毕业就来了长沙。
婚前,Hannah的父母很中国式的要求买婚房,William买了,房产证上只写了Hannah的名字。
William的父母虽然不舍,但还是尊重孩子的选择:“既然是你喜欢的我们都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