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泪——写给地震救援中的男子汉

男人泪
——写给地震救援中的男子汉

谷子（加拿大多伦多）

女人是水，
男人是山，
万山盘亘，千水环绕，
山山水水是四川。

女人是水，
水流泪，泪飞顿作倾盆雨，
男人是山，
山流泪，天地动容，九州震撼。

男人泪，
只为那山崩地裂的一瞬间。

一瞬间，不过是一眨眼，
山，相撞，撕扯，轰然坍塌，如狂泻的水，
水，断流，回旋，泥沙呼啸，坳中突兀凝固一座山。
什么叫满目疮痍，
什么是断壁残垣，
就是脚下那惨烈的一片，一片，又一片。

人，在哪里？
在废墟下，
缝隙中呼救，
黑暗中叫喊，
猛然间，
死，到了，
生，走了，
不再回还，
几十、几百、几千、几万……
不幸啊，人们无力救助，
——他们就倒在你身边。

生命，
亟待救援！救援！！

总理来了，
在天摇地动的几小时间。
“抢救生命是重中之重”，
一声令下，
全国人民总动员。
不忍看
总理哀痛的脸，
不忍看，
总理含泪的眼，
忍不住还要看，
因为总理就站在眼前。
日理万机的总理对女孩儿说，
 “孩子，政府会管你，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弓腰，哽咽，流泪，声轻语慢。
温文尔雅的总理也会愤怒，
晚一分钟抵达？不行！
“是人民养活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
总理是人民的，
总理来了，
总理哭了，
因为，人民有难！

男人泪，不轻弹，
沙场骁勇，铮铮铁骨，一身是胆。
但，就在那瞬间，
强悍矫健的军人哪，
泪流满面，跪地泣求：
求求你，再让我救一个，还有孩子在里面！
山又在动，地又在颤，
战友死死相劝，
无奈啊，
眼睁睁看着孩子走远，走远，
泪啊，浸透迷彩衫。

诀别书，两三言，
人走，字留下，泪隐去，句句是誓言：
父母别挂念，
儿，壮志未酬身先去，
别流泪，毋多言，
此举，是我愿！
飞行，云层翻卷，暴雨雷电，
伞降，五千米高空，超过标准高度五倍的边缘，
视野，滚滚浓雾无边无沿，
目标，全不见，云雾下，是丛林和深渊。
伞兵壮士啊，生死一线。
蛟龙入海，虎豹腾窜，
男儿此一跃，
我来啦——天地有我，生死由天！

还是那件夹克杉，
还是灰头土脸，
5天了，依然。
村支书面对记者，
历数村民的遭难遇险，
一遍又一遍，说不完。
家人可安在？
……说不出的苦啊，
无法再谈，心痛，心乱，
走了一家大小几口人哪，
只留下自己一人在世间。
惨！惨！
铃声响起，
有人呼唤，
支书抹干泪，
趋前，为了活着的和死去的，
他接着干。

救援队，待救援，
就要耗尽最后那滴血，最后那滴汗。
一对夫妻，
撇家舍业赶到第一线，
妻猝然倒在福利院，
夫万箭钻心性命攸关，
双双躺在担架上，
妻无望，
夫却无力救挽，
声声唤，
唤不回妻往日的容颜。
撕心裂肺的哭喊，
泪飞溅，
从此永别天堑，
妻在那边，夫在这边。

……

一段，又一段，
一篇，又一篇，
捡起来，
编织成巨大的花环，
悬挂天地间，
那就是矗立起的丰碑，
璀璨无比，无比璀璨。

谁说男人不流泪啊，
泪，是男人的深潭，
深潭在深涧，
当深涧的深潭涌动，
那一定是天塌地陷。

谁说男人不流泪啊，
男人泪是金，贵重无比，
那是信仰、生命、奉献和尊严，
当泪长流，
一定是动摇了维系着它们的那根线。

男人啊，
如山，可擎天，
男人泪啊，
似海，不动也波澜。
如山的男人的泪，
感天动地，石破天惊，
要乾坤到转——让四川重现！
依旧是天府，
依旧是秀、幽、奇、险，
依旧是木芙蓉开，
依旧是独绝“天下山水之观”。

纵然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也要再造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