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20亡命阿尔卑斯 自杀还是谋杀

　　德国汉莎（Lufthansa）航空旗下廉价航空公司“德国之翼”（Germanwings，中文简称德翼）的空客A320客机24日坠毁于法国南部的阿尔卑斯，客机编号为4U9525，机上150人全部遇难，举世震惊。随着调查的推进，又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得到官方确证：德翼客机坠毁是副驾驶的蓄意撞山所为。目前，不少声音用客机副驾驶自杀引发坠毁来总结此次空难原因，相关讨论和调查仍在推进当中。汉莎航空总裁指出，将149人引向死亡的人不能仅仅称作自杀。

　　法国调查人员3月26日上午公布徳翼A320失事初步调查结果之后，汉莎及徳翼航空公司当日下午于科隆—波恩机场联合举行新闻发布会。此次发布会上，汉莎总裁施伯尔（Carsten Spohr）首先介绍了法国方面的调查结果：徳翼失事飞机在前往杜塞尔多夫（Dusseldorf）途中，机长暂时离开了驾驶舱上厕所，其间由副驾驶卢比兹（Andreas Lubitz）接手驾驶岗位。当机长返回驾驶舱时，发现舱门打不开，叫门不应。此时副驾驶已经有意降低了飞行高度，直至最后坠毁。调查人员据此认为，有可能是副驾驶意图摧毁飞机。但没有迹象表明这是一次恐怖袭击。

　　施伯尔称，自己做噩梦也没想到会在公司里出现这样的事。“我们必须认为，这架飞机带着明显的目的低飞”，“如果有人将149个人引向死亡，对我来说，这显然不能仅用‘自杀’这个词。”汉莎航空发言人此前透露，卢比兹自2013年9月在德国之翼担任副驾驶一职。他在德国北部城市不莱梅接受了汉莎飞行培训，有630小时的飞行经验。不过，在进行飞行培训阶段，此人曾缺席过一段时间，但最终通过了对飞行员的所有检验。施伯尔称，他的飞行技术毫无问题。“平时表现正常，生理和心理检查都没有异样。”而这架客机的机长有超过10年的经验，以及6,000小时驾驶空客A320航班的经验。

　　有记者提问为什么机长没有用紧急密码开门。施伯尔说，“我们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机长没有使用开锁密码”，“这个密码每个驾驶员都牢记在心，说明驾驶舱的门一定是从内部反锁了”。从正常的操作程序看，“只有获得飞行许可的飞行员才允许使用驾驶舱门上的紧急密码”，并且求救信号也只能从驾驶舱内部发出。

　　施伯尔表示，驾驶员允许在正常飞行中离开驾驶舱，当时飞机已经到达了指定高度，机长的行为没有任何错误。“之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位副驾驶会采取这种行动”，“公司对所有飞行员完全信任，他们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飞行员”，“我们根本无法解开谜底，非常难过”。另外，在宣布调查结果时，法国调查人员称，副驾驶在整个过程中表现镇定。他没有讲过一句话，呼吸也非常平静。

　　有记者提问赔偿的问题，施伯尔表示，汉莎航空集团财务良好，还有保险公司理赔，但是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赔偿问题，而是如何照顾家属。参与记者会的汉莎高层表示，因为要保障隐私权，因此拒绝证实目前网上流传的一张照片就是卢比兹本人。

　　资料显示，上述28岁的副驾驶卢比兹出生于莱茵兰—法尔茨州的蒙塔保尔（Montabaur）。青少年时期就是飞行协会LSC成员。在飞机失事之后第一时间，该协会在为其设立的纪念网页上称“他希望实现自己的飞行梦想。从驾驶滑翔机开始，直到成为A320飞机的驾驶员”。目前该网页已无法打开。当天新闻发布会进行的同时，当地检方及警方正在搜查卢比兹在杜塞尔多夫的住所。此前，德国内政部长德梅齐埃（Thomas de Maiziere）在柏林的记者会上说，根据警方和情报部门的调查，并没有卢比兹与恐怖主义或者极端主义相关联的证据，汉莎航空集团所作的安全调查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目前来看，虽然最终的空难调查报告尚未出炉，但空难事件的原委基本已经明确，问题暂时锁定在了客机副驾驶卢比兹身上。显而易见，不管是用自杀还是谋杀来形容卢比兹的行为都没有挽回无辜乘客生命的意义了，但进一步追踪卢比兹行为的深层次动机显然是空难调查的必要环节。“如果有人将149个人引向死亡，对我来说，这显然不能仅用‘自杀’这个词。”这是对空难震惊而愤怒的汉莎航空总裁施伯尔的原话，也道出了问题所在。可以认为，这是一起自杀和谋杀兼具的特大悲剧。

　　按照法律条文的解释，“谋杀”是一项普通法罪行。如果一个人或一群人被他人蓄意以任何方法非法杀死，或使他严重受伤后死亡，则会犯下罪行。基于生命权是行使一切权利的基础，且一旦丧失无法回复，因此谋杀在所有普通法国家中都是最严重的刑事罪行之一。“自杀”是指个体在复杂心理活动作用下，蓄意或自愿采取各种手段结束自己生命的行为。

　　我们知道，自杀作为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有着不同的分类。卢比兹的行径暂时可以同怪异型、泄愤型、失范型等自杀类型联系起来。自杀行为的形成相当复杂，涉及生物、心理、文化及环境因素，根据精神医学研究报告，自杀的人70%有忧郁症，精神疾病者自杀机率更高达20%。

　　根据已知事实，尤其是航空公司方面的证明，卢比兹“害人害己”的行径可以看做是“意外事件”，这种情况下，卢比兹看似突发的“心理活动”便成了焦点所在。虽然尚未被定性为“恐怖袭击”，但客观上同恐怖袭击的结果是一样的。他是一时不满报复社会吗？是临时精神失常了吗？是加入了带有恐怖倾向的组织吗？暂时不得而知。

　　法新社此前报道称，法国调查这一空难事故的共和国检察官指控，副驾驶卢比兹毫无疑问涉嫌故意导致飞机坠毁。评论指出，如果调查证实空难由卢比兹自杀造成，卢比兹将被指控谋杀犯罪，而德国之翼航空公司也将连带受到精神安检漏洞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