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总店名言：“除了章子怡，您最漂亮了”

　　核心提示：许子东老师说中国人不在乎实在的东西能不能保存下来，在乎的是精神和文化。从中华几千年历史看来，真正传承下来的是人们对“人气儿”和“热闹”的追求，也许这才是潜伏在华夏儿女骨子里的本能。

　　凤凰卫视6月6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米开朗基罗太爱花钱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咱们小帅导演，小帅导演，我想跟你分享、分享，因为你不是老去欧洲参加电影节嘛，许老师也把自己的后半生，有一个主题定为旅游了，我看是，要踏遍山山水水嘛，是吧。

　　王小帅：很好。

　　窦文涛：我本来是很难得有这个时间，但是现在我也下定决心，就得去玩儿，活一天都少一天了嘛，对吧。最近我刚刚到欧洲去了一趟，过了几天人的日子，我要特别讲讲这个感觉是为了什么。咱们看看这个照片，我跟你说我去一趟，我拍了4000张照片，我就是看不完，每次看不完，所以就随便找几张，咱们给大家汇报一下。你瞧，罗马，我这是找的相机最前头的几张，再看，往下看，快一点，这是斗兽场，看下边街道。

　　王小帅：老旧。

　　窦文涛：老黄墙。这个是看不完呐，富贵、美轮美奂，这是教堂，这是卡拉瓦乔的那个名画，咱们在画册上看了多少年的。

　　王小帅：原作吗?

　　窦文涛：在人教堂里，你看旁边那大理石多漂亮，你瞧这个残柱。

　　王小帅：这个进去应该是大穹顶，然后阳光能照到，非常漂亮，叫不出名字。

　　窦文涛：你再看下边，你瞧，橱窗，这里边卖时装。再看下边，夜景，再看。

　　王小帅：你看是兴奋了，逮哪拍哪。

　　窦文涛：那真是目不暇接。再看。

　　王小帅：特别是罗马。

　　窦文涛：这就是罗马。我觉得真是，这是拉斐尔，那个雅典学员，你看拉斐尔，就在墙上。再看下边，这也是拉斐尔的圣容显现。米开朗基罗的《圣殇》。许老师，你尤其看看背后的大理石，我发现这大理石你得认意大利是第一，它就太漂亮了。这是米开朗基罗二十几岁的作品。

　　王小帅：这也是一个大雕塑家创作的。

　　窦文涛：对，大雕塑家，当时被人说腐败，就是弄的这个大顶棚，太爱花钱了，这是圣彼得大教堂，你看这是圣彼得教堂前面广场上一个灯，我都这么爱它。下面。

　　王小帅：兴奋了。

　　窦文涛：兴奋了。这是晚上，这是梵蒂冈，你再看下边，这是柱廊，它是一种很特殊的石材，我就觉得很有意思。你再看下边，这是圣天使堡，在那个桥上。

　　王小帅：好像达芬奇密码还是什么。

　　许子东：这是过了那个河去梵蒂冈那个桥头堡。

　　王小帅：像这些地方，魔鬼和天使，还有《达芬奇密码》那个作者都写到了。

　　窦文涛：这拍电影没问题。你再看，这是随便一个，都是这样的，这真是一个石头城。这个罗马的废墟，我觉得罗马人最会做废墟。

　　许子东：它那条路径还保存着。

　　窦文涛：对。

　　许子东：凯撒那条路，会有很多非洲的性工作者在那个路边，旁边。

　　窦文涛：你想想这是一千年的，我就在想罗马是什么造成的，我就老在想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不是有一句成语嘛，罗马真不是一天建成的，都让我们有拥挤的感觉，人家保存的，就一千年的石头的这种。

　　窦文涛：两千年。

　　窦文涛：公元前就有，那真是。

　　王小帅：而且他现在来说，市政很难弄，想挖个地铁，刨两下不行了，碰到那个古迹了，就得圈起来。

　　窦文涛：没错。

　　王小帅：他们保护的很好。

　　窦文涛：他这点是非常叫人感慨的，它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浴场，去看的，不像斗兽场还保存的挺好看的，那个浴场远看就真是一摊废墟，什么都没有，可是你要想想这个差不多两千年了，意大利国家都天翻地覆多少次了，不管谁当权，都不能把它来开发，盖什么大的政治或者商业的东西，那多大的架子，就是说不是一代人，不是某一派的人，是多少代的人，多少派的人都有个共同，有一个共识就是说，这些过去的石头是要保留的，这叫我感慨。

　　王小帅：而且从开始来做这样的城市建设，得有艺术的眼光，审美的眼光，做到这个程度，然后一直延续下来，这个审美一直延续，不割断，不割裂，这也让人很羡慕。

　　窦文涛：所以这就让咱们不得不联想到，你要不是拍电视剧，你干嘛重建一个圆明园呢，圆明园不就是一个典型的废墟，你可以把现在所能找到的所有的旧的一个柱头一个什么，都弄一个这样的废墟公园，很有味道，这种老大帝国，这种斜阳。

　　王小帅：欧洲整个回来，确实到了中国，老的东西都没了，都一个个全部消失，拆，开发。

　　窦文涛：我今天从长安街上过，我就带着从老欧洲回来的眼光，我才深深意识到，整个长安街上的十之七八吧，咱不敢说十之八九，没有什么价值的。

　　王小帅：也可能这些建筑再过一百年又变成老的还可以。

　　窦文涛：还真不信。

　　王小帅：为我们留下一点点痕迹。

　　许子东：现在能留下来的也不是现在造的，那也还是过去造的。所以我上次跟你讲过，你去欧洲，你不能先去意大利。

　　窦文涛：他说的对。

　　许子东：你得先从英国、德国那一路往南走，然后到了巴黎，再以后去意大利，你要先去意大利，你再看巴黎。

　　王小帅：看不了了，没错。

　　许子东：太新了，对不对，你去了巴黎那么开心以后，你再去意大利，你才发现。

　　窦文涛：但是巴黎有巴黎的好，巴黎也好。

　　许子东：巴黎那是几百年前的好，那是两千年的好。

　　王小帅：不一样。

　　窦文涛：对，不一样。但是罗马说实在话，咱就看到，为什么我老觉得太富裕了，你看其实我后来我在梵蒂冈博物馆里看，老有这种太富裕的感觉，我发现咱层次还不低，我的感觉是文化财产的富裕，太富裕。我跟你说，你看了这个之后，两千年前的文化，你会觉得咱们过去中国人的教育，当然是民族自豪感你也喜欢。你说中国文化天下第一，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觉得脸皮有点厚，可是当然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如果是研究好了，保护好了，拿出来，在世界文化之林中，不丢人，比最高水准不丢人，我觉得这个是这么说。

　　许子东：咱跟他们不一样，这是一个欧洲人跟我说的，中国人不在乎实际的东西在不在，中国人在乎的是精神和文化，这个句子，比方说你现在去山西、去陕西，你这个石头，像罗马这些东西，真的是找不到，咱们这个挖墓室都是一个历史了，咱们有个墓好好的。但是我们虽然看不到那些实际的东西，东西都毁的差不多了，可是我们孔子的话，这些屈原的东西，小孩随手都能背下来，意大利人不行。

　　窦文涛：是吗?

　　许子东：对啊。西方人在乎实际，他非常重要是这块东西是两千年前，还是两百年前，咱们这个不在乎，只要精神在，所以咱们的文化是最延续性的。

　　王小帅：没有，我觉得好像没有夸这么好吧，中国没有。

　　窦文涛：你说这个我想起上次那个。

　　许子东：夸过头了。

　　窦文涛：你说这个，我想起中国人重精神，我想起上次听李敖讲一个笑话，过去他当兵的时候，说过去当兵的时候，他们一个师长，每天要喊口号，他们也要纪念国父，应该说是国父精神不死，大家跟着我喊，结果那个首长喊错了，说国父不死，然后旁边那个秘书小声提醒，说还有精神。国父不死，还有精神。《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许子东：LV总店名言“除了章子怡，您最漂亮了”

　　许子东：文物不见，精神还在。

　　窦文涛：还有精神。

　　许子东：文物被盗了，还有精神。

　　王小帅：但是我恰恰觉得现在死亡的是精神，精神更加危险。你说就算是咱对比罗马，对比欧洲，有些东西在，东西能看到，而且拍戏很幸福，穿上衣服就回到中世纪，回到以前，都不用摆了。我们拍戏很难，都毁了，现在想拍过去，没可能，要建基地。这些我觉得都还是硬件，但我倒相反，我是觉得这一脉相承也好，或者我们现在重新找到我们像人家一样，重新来对待文化，对艺术，对精神，对哲学，对传统真正的尊重。

　　窦文涛：小帅。

　　王小帅：这个更重，现在没了。

　　窦文涛：我知道你讲的很严肃，而且也比较雅。我有一个感觉，所说的中国人的精神，很多时候，咱们读书听到的是知识分子，士大夫，中国文化的精神，实际上到底什么是中国的精神。

　　许子东：好死不如歹活。

　　窦文涛：我现在到欧洲，我反倒找到了这种中国人的精神，因为你在一个背景下，你看到了。

　　王小帅：凸显出来了。

　　窦文涛：这是一个什么精神呢?我用词是不当的，我找不到合适的词，也不是贬义词，我说咱们真正绵延不断的中国人的精神叫“人气儿”这个人气。

　　王小帅：人气旺。

　　窦文涛：这个人气，就是一种，有人赞颂过，说当年盛唐气象，就是中国人在一块，大嗓门儿，闹闹嚷嚷，你看这里头，这个人气，你看就我说，许老师，我到法国感觉没出国，周围都是同胞，那个百货商店，老佛爷，一楼到五楼，全是我国同胞，全是送钱的。我这次真见到了，在街了，他们原来听传说排队的，我真见着排队的。

　　许子东：那个LV总店你去了没有?

　　窦文涛：那都不去了，我跟你说LV已经给中国人。

　　许子东：占领了。

　　窦文涛：怎么说呢，俗了，已经这样了。现在是爱马仕，爱马仕也就在俗的边缘了。

　　王小帅：爱马仕店不让进了。

　　窦文涛：好像一些你不知道的牌子，咱们都知道开始排队了。

　　许子东：他们那边做不下去的就打到中国来做。

　　窦文涛：而且我这个不会外语的，我发现到那，你完全不用担心，每个商店里有一个中国人，都配。

　　王小帅：都为你们服务，都知道中国游客。

　　窦文涛：对，都知道中国游客，你就说这个人气，你说说。

　　许子东：LV说都学会一句台词“除了章子怡，就是您最漂亮了。”

　　窦文涛：是吗?他老去欧洲。

　　王小帅：总结的特别对。但是这也是我们到了欧洲，你说我觉得在罗马，在意大利养眼，因为在罗马那个建筑结构，整个城市，让我们陌生人一去那以后，不能马上适应，你看很好看，但是你吃一口，喝一口，拐弯抹角找，不好弄了，那个不方便了。到了巴黎，我觉得是养胃，你反正走两步，就咖啡馆一坐，喝点咖啡，想吃点喝点，特别舒服，但是你看起来那个建筑当然不如罗马那么养眼。但是就这两个过来之后，你还想中国，为什么?其实就是人气，中国人咋咋唿唿，人一多，到点打一个电话，来吃饭，唿就来，也不用约什么的。在那就是一对一，很严肃，要约一下，见面两个人在那没话找话，这个时间长了也挺难受的。

　　窦文涛：你说的太好，恰巧引出我一个故事，我觉得过去老实讲，我心里有点妄自菲薄，瞧不上中国人，觉得到哪都闹闹嚷嚷，可是这次我觉得很多事情咱们可以做比较文化的研究，因为我们碰到的一个事，我们这一行去看朋友画展，一行去了25人，都是北京去的。

　　许子东：你们这个人气也够厉害的。

　　窦文涛：对。去了25人，有俩人过生日，我们就要说过生日，后来就因为前一天吃西餐有了教训，这得找一个中餐馆，不好吃也得找中餐馆。

　　许子东：罗马中餐馆还不好找。

　　窦文涛：不是，在巴黎，我这是到巴黎。只有中餐馆才能说咱25个人。

　　王小帅：聚一块。

　　窦文涛：外国人没有这么着坐一块的对吗，就订一中餐馆，订一中餐馆，一大队人马哗哗哗，我就说广东旅游团去了，一进去，是个中餐馆。

　　王小帅：也是小桌子。

　　窦文涛：但是一看傻眼了。

　　王小帅：拼不到一块。

　　窦文涛：它贴着墙，一个L型，一趟长桌子，一个对一个，一个对一个，跟乡亲的似的。

　　王小帅：跟西餐吃法一样。

　　窦文涛：说你们25个人就这么坐。后来说一看这我们怎么过生日啊，我们得要圆桌，我们俩人、俩人，这怎么办。最后人家说我们就只能是这样，那你们怎么办。最后说不行，还得找一个有圆桌的，那个巴黎的朋友，满世界打电话，他说要圆桌，终于最后找着了，这25个人晚上11才坐下来。

　　王小帅：就非得要这么一个形式感。

　　窦文涛：找到一个大厅。不是，因为只有圆桌能满足。

　　王小帅：离开这个餐馆又换一个?

　　窦文涛：离开了，没法，中国人怎么过生日，两个人、两个人这么坐，一里地那么长。最后我就发现中国人还得是圆桌，而且哈哈哈，就也都是知识分子。

　　许子东：你亏着还是在巴黎，还有中餐馆给你地方选择，你去另外的地方，没那么多地方让你选，所以有一个词，我们中国那个词，英文就很难翻译，叫“热闹”。

　　窦文涛：就人气。

　　许子东：“热闹”这两个字没法翻译，外国人搞不懂，中国人一听就明白。你这个地方好不好，不热闹，对不对，你这个地方好，热闹，这两个字。

　　王小帅：就人气。

　　许子东：在临行之前，你记得我在节目里，我还专门说过，我说咱们中国人别给人家留下坏印象，我认为从一件事改起，就咱们声音小一点，但是现在呢，我必须要反省，因为我接着就去了，我发现是不可能的，中国人那样不痛快，按说我们那都是艺术家，不能说是没有教育的人对吧，可是中国人跑到一个西餐厅，凑在一起，的确没法不是声音最大的，我现在发现，不是你注意不注意的问题，甚至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都思考到发音学，我觉得是不是说你比如说英语和法语，好像他们是喉音。

　　王小帅：低点。

　　窦文涛：有点像张涵予那个发音的部位，但是你比如说意大利人也容易声高，意大利人你看，中国人是哪?不是喉部，中国人是丹田，中国人说话丹田发声，所以气不打上来，他是不是听不见?有没有这个关系?

　　王小帅：还有可能是比如说聚会、吃饭，一般习惯性的，比如说我在巴黎的时候，他们经常是一对一约。

　　窦文涛：对。

　　王小帅：他们约人一般就今天约窦文涛，今天又是许老师，一对一，约好俩人就坐下来，所以他们都小桌子，一人一份菜，聊一晚上，聊国家，聊什么的，不可能说好几个人，说那你不尊重我，你到底要跟我约还是跟谁约，男、女呀，男、男都是这样。

　　许子东：我们的文化三为多。

　　窦文涛：三人为众。

　　许子东：他们都是二元对立，你看谈话节目，西方电视节目里面，来来去去都两个人谈话，就算有第三个人，第三人就不拍，还有他们也有他们热闹的概念，比如说罗马最热闹，西班牙广场，他们就去，你知道那个西班牙广场斜梯，大家都坐在那里，坐在那里干什么，也不说话，大家全世界来的游客，对那个西班牙广场，就那么斜斜坐，这是他们的热闹。中国人就别扭了，坐在这里看什么呢，又没什么好看的。我们热闹的概念不一样。

　　窦文涛：他们要是真也有这个大牌你发现没有，他们一般就是酒会都站着。

　　许子东：还是二二。

　　窦文涛：对，咱们都得坐着，一桌子，而且上菜不能那么慢，一会来一下，一会来一下，咱这个全堆着，就这么吃，痛快。

　　王小帅：跟这个有关系我觉得，人一多，你说话声音自然就放大了，而且人一多，那个气还盛。

　　窦文涛：没错。

　　王小帅：气就提起来了，你看一个人要到那个商店里边，坐在那，就衰了，气不盛，几人一上，就上去了，脑袋都晕了。

　　窦文涛：没错。

　　许子东：但是人性还是有相通的地方，你看那斗兽场，那就是一个圆的，那就是另一种热闹，你去庞贝没有?庞贝那个挖出来的体育场跟圆的一模一样。所以说人性还是有相通的地方。

　　窦文涛：当年罗马人什么样咱不知道，但是我从一些迹象发现了，有可能今天的中国人有点像古罗马那个斗兽场上的观众，像那种人。

　　王小帅：围观暴力。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许子东：吃饭时旁边意大利夫妇送来葡萄酒

　　窦文涛：所以我觉得在欧洲看到的是热热闹闹的中国人的人，人气。当然要不要管他们怎么看咱们呢?

　　王小帅：要管，我觉得还是要，其实我觉得有时候我不好意思，我一看闹的，有一点不好意思，我是有这个心理，有点不太好意思，稍微的压抑一点，稍微的低一点。

　　窦文涛：镇静，镇静。

　　王小帅：但后来我想想他们也难，一个团过去，这么多人，从来没有，很少出去过，一出去以后，那些大妈、大姐什么的，她不知道，意识不到这个事情，讲话声音大，买东西你想，他们也困难，欧洲人偶尔买一个东西说他很优雅，我们去一趟不容易，所以大袋、小袋，你想拿着姿势就不会好看，走路又急，赶紧的，上车了，到下一站了，人自然就慌嘛。

　　许子东：我在那有一次我们去吃饭，菜也很好，旁边那一对意大利的夫妻就看不过了，他就把他桌上的葡萄酒送给我们。

　　窦文涛：为什么?

　　许子东：他觉得你不吃这个菜不喝酒是不对的。我一家人三个，他就把他的葡萄酒拿来给我们，我后来发现，没有人不喝酒的，就是吃这个东西，就一定有酒，每个文化都有它自己的一套，所以最近他们跟我说，你知道文艺青年，普通青年，二什么青年你不知道?他们给我举个例子是这样，文艺青年，比如说这是一个咖啡杯，这有一个勺，文艺青年就是就这样，他也不喝，就这样调。普通青年就这样拿上来喝，对不对。二什么青年就拿一调羹把咖啡挑起来，这到底有没有一个礼节的规范，我就在想这个，虽然是开玩笑，我们去欧洲，我们常常想，我们别做了什么二青年。

　　王小帅：还是有的，我觉得这个礼节，比如说刀叉，先吃什么，后吃什么，冷菜，有好多，我第一次去，比如说凉菜上来，我光顾着说话，上去的凉菜，有的时候不吃，结果后来发现不对，大家吃完之后，还要聊天，但是看着你，等你，你第一盘不吃。

　　许子东：你不吃，它就不上来。

　　王小帅：不上，对你得把它吃完，人家厨师一看你上完了，下一道菜，热菜上来，所以有时候你一看不对了，赶紧吃吧，吃完之后，人家第二道菜上。

　　窦文涛：这方面对。

　　王小帅：而且你说喝红酒、干白那些，它是一个基本的，就像我们上来，好多年轻人喝可乐一样，他基本的，他们都长大，男女都喝。

　　许子东：就像中国人泡茶，你上来说我茶叶不要，这也不象话对吧。

　　窦文涛：我很长时间就弄不清楚这个刀叉。

　　许子东：从外面用里面。

　　窦文涛：有一次吃饭，有一个外国的女士看着我，她有点害怕，很惊讶的表情，后来我说为什么呢。她说你把刀子往嘴里插，就顺手嘛。她说你把刀往嘴里插。

　　王小帅：挺文明一个文艺青年，这样的人呢。

　　窦文涛：这个真是没办法。

　　王小帅：还有一个，但是你比如说点菜，我听到一个他们讲的，传过来一个段子，在网上，一听挺好玩儿的，就是说中国人点菜，为什么人气，我有钱了，我张罗，到那在德国，点菜，点了好几个菜，两三个人吃，也吃不完，就浪费，边上老太太就过来了，一个客人就过来了，说你们为什么点那么多菜吃，为什么。管得着嘛，我们有钱，买菜吃不了，这是我们买的，花钱买的。她说，对不起，钱是你们的，但是这些东西、资源是公共的，地球的，公共的，你有钱你控制一下，你这样的话，你有一个合理安排。这概念我觉得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