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版先军政治 以军事改革推动政治改革

　　北京时间4月16日上午，中国政府正式向外发布2013年中国国防白皮书，这是国防部时隔3年后再次发布白皮书。观察人士指出，本次白皮书与2010年版差别极大，其特点是更加凸显国防建设的现代化方向。实际上，军队现代化一直是中共的建军方向。自习近平就任中共军委主席以来，着力推动中国军队现代化改革：解禁军队番号、公开“辽宁号”航母与运-20重型运输机报道，再加上以少将罗援为代表的一批解放军高官入驻网络微博，以及此次白皮书进一步公开军队信息、突显国际化等，都是或大或小的面向新世纪、与国际接轨的现代化军队方向的迈步。

　　也有观点进而分析认为，当前中国政治体制改革已是燃眉之急却又寸步难进，作风强势的习近平也有可能首先从军事现代化的改革入手，为进一步的政治体制改革稳定局势并以力破局。尤其是在中国经济改革已经启动30年之后，习近平也有可能先通过对军队的现代化改革，进一步推进政治改革。这与朝鲜的“先军政治”有一些类似，但也有很大差异。朝鲜的“先军政治”是一切以军队为先的政治模式，而习近平的“先军政治”只是一种暂时的施政着力点上的先后安排。

　　白皮书突显军队现代化

　　自中国国防部于4月16日向外界发布2013年国防白皮书后，海内外媒体与专业人士纷纷展开分析解读。此次白皮书与2010年白皮书整体框架和具体内容相差很大，其中一个突出特点就是体现了鲜明的现代化方向。事实上，现任中国党政军最高领导人习近平自上台以来就不遗余力、事无巨细地在军中推出了许多趋于现代化的变革。本次白皮书也可以看作是习近平现代式治军思路的展现，也是他实施军队现代化改革的重要步骤和实践。

　　据悉，“军队现代化”狭义上指军队必须适应未来战争的需要，提高现代条件下总体作战能力、科学技术含量等；而广义上的界定则比较模煳，比如应当包括现代化的组织和运作方式、在国内和国际中担当的职责和义务与国际接轨等内容。

　　该白皮书的第一节题为“新形势、新挑战、新使命”，文中将“演化安全合作，履行国际义务”和“立足打赢信息化条件下局部战争”提升为中国武装力量的基本政策和原则；将“人道主义援助”、“维护国际海上通道安全”、“维护海洋权益”、“维护海外利益”等也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重要高度。另外引起广泛关注的是，白皮书首次正式公开了中国陆军集团军分布、各军种人员数量及二炮部队导弹武器装备型号等。这些内容都是中国军队建设中的重要突破，不仅进一步彰显了中国军队的开放度和透明度，也有助于中国军队融入国际局势和习近平强调的“世界潮流”。海内外媒体均对此进行了大量报道和分析。

　　实际上，中共十八大报告中对国防建设的总体要求就是“加快推进国防和军队现代化”。报告中指出，“建设与中国国际地位相称，与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相适应的巩固国防和强大军队，是中国现代化建设的战略任务。”此次白皮书重申了报告中的这一要求。

　　习近平续推现代化建设

　　按中国军方新规，自今年1月15日始，中国军队番号可以对外使用。当时就有报道称，此举是中国军队展现“公开透明”的又一举措。自1998年到2013年，从国防白皮书的公布、国防部网站上线到例行记者会制度建立；从承认进行反卫星试验到证实056新型护卫舰即将服役，中国军方的信息发布制度在不断完善。

　　而习近平成为中共军委主席前后，即有步骤地参与或主持以各种方式推动中国军队的现代化。

　　如传统上中共军委副主席均由陆军将领出任，而中共十八大后，空军出身的许其亮打破常规晋级中央军委。在中国第一艘航母“辽宁号”的交接、舰载机试验、出航，以及运-20重型运输机的首飞等军事运作，都获得中国官方媒体的公开报道。值得一提的还有军方设重奖鼓励军队科技创新。另外，军队鹰派代表上将罗援在今年2月突然宣布进入大众网络社交平台新浪微博，与网民进行直接交流。多维新闻曾刊发《左右两派对垒，习融合左右需走“中国路”》对此进行分析报道。

　　分析人士认为，自中共执掌中国政权，尤其是“六四”之后，中国解放军与民众之间“军民一家亲”、“军民鱼水情”、“打成一片”的传统逐渐消失。这自然是正常合理的“归位”，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中国军队日渐脱离社会和普通民众，军队与民众相互不了解，认识差距也很大，甚至在“六四”事件中双方产生了较为尖锐的矛盾。而现在中国军队这些或大或小的变革迹象，都是这种僵持的近于“对立”关系的破冰。这既是军队合法化的重要进步，也是现代化的必然要求。因为归根结底军队是人民的军队，必须维护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习或以“先军政治”为政改破局

　　习近平在执掌中共军队最高权柄之后，即着手从组织、思想、政治、生活等方面入手加强与军队联系，甚至是甫一上任即越权晋升二炮上将魏凤和，并且在百日内视察了二炮、海、陆、空、武警，近期在海南参加博鳌亚洲论坛时特地视察了海上民兵连。观察人士指出，自胡锦涛“裸退”将军权交予习近平后，中共体制内外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影响或威胁到习近平对军权的掌握。而习近平与军方进行互动的频率和强度，远超其前任江泽民和胡锦涛，军权色彩更为浓厚。这表明军权在习近平心中占有极端重要的地位，以及习近平对握紧军权的迫切需求。在中国的历史和现实政治中，军事一向是政治的重要参与者、影响者，甚至是决定者，习近平迫不及待地要握紧军权，也在一定程度上暗示着他或许有以军权为后盾和支撑，进而采取其他重大政治行动的可能。

　　在习近平等中共新一代领导集体上位以来，已经向外界作出了一系列比较符合国情民意的表态，一些举措也取得了实质性效果。如反腐已经接连拿下李春城等省部级“老虎”，后期刘志军、谷俊山、薄熙来以及背后的“大老虎”也将逐一被打，更有大量“苍蝇”被应声拍下。习近平变革官场工作作风的行动也上唿下应，从整体上呈现了一定的改观。

　　但是，不论是反腐还是改作风，在地方都遭遇一些变相“打折”的对策和现象，甚至是明目张胆的对抗和顶风作案。而习近平南巡宣示的改革事业已经陷入举步维艰甚至是停滞状态。由调控房价的“国五条”可以看出，政府推出经济改革遭到既得利益的地方政府的公开对抗；而其机构改革也被认为受到既得利益部门的不同程度的掣肘。从政府层面，中央政府与部门和地方产生了对抗的苗头。经济体制被认为是中国最容易进行改革的领域，其结果尚且如此，政治体制改革更是寸步难行。如新任政法委书记孟建柱在习近平主持下提出的年内废除劳教制度的决定，第二天即被置换为年内出台改革方案。备受指责的湖南唐慧劳教案在新政的背景下仍然未得到公正审判。习近平建设法治国家、依宪治国的表态也有可能沦为一场“空谈”。另外，习近平曾表示中共“要容得下尖锐批评”，但是舆论始终未见明显放松。

　　“清洗新三反”疑云未散，中共宣传系统又下达指示，严厉管控新闻媒体。广大普通中国人民群众的基本权利和自由、权力的制衡等更是遥遥无期的奢谈。

　　分析人士认为，当前中国社会矛盾已经十分尖锐，中共的执政合法性受到严重挑战，政治体制改革迫在眉睫，但是又面临着既得利益集团的强大阻力。有些阻力甚至正是来自中共自身。即使习近平、李克强等中共高层有意推动政改，也未必能够将其启动和推进，甚至有可能落入如前任总理温家宝一般政改不成又失去民心的处境。

　　从世界其他国家历史发展规律来看，经济体制改革之后就会顺势进行政治体制改革。但是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走到今天，政治体制改革反倒更为艰难。这其实也是中国的特殊发展道路和国情。而习近平的做法或许就是一种立足于中国国情的解决路径，即通过军事现代化改革，为政治体制改革创造稳定环境和支持力量，进而推动政治体制现代化改革。这或许有与朝鲜的“先军政治”有些类似，但也有很大的差别。朝鲜的“先军政治”是一切以军队为先的政治模式，而习近平的“先军”则是指一种暂时的施政安排上的策略。

　　不过也有观点认为，这类猜测可能过于乐观。习近平加强军权已是一种事实，然而未必就能确定他会在巩固自身权力和地位后转而推动政治改革。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已经是必须选项和历史潮流，而习近平已经作出了一些与之相符的公开表态。这些表态是“空谈”还是“实干”，以及实干以后能取得何种效果，当前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