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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熙来 Jason Lee/Reuters
与薄熙来案相关的法国戛纳别墅在谷歌地图上的影像。Google Maps
该别墅在谷歌地图上显示的位置(红色图标标注)。Google Maps
十多年前,一名在法国寻觅房产的神秘外国买家选定了一处别墅,别墅位于阳光灿烂的里维埃拉。后来,这栋房子和英国商人尼尔·海伍德(Neil Heywood)产生了联系。海伍德死于2011年,他的死在共产党高层内部引发了一场政治危机。
据与薄家有联系的三名人士称,官方打算把这栋别墅纳入即将开始的刑事审判,用作巨额受贿的证据,审判预计会意味着薄熙来政治生涯的终结。薄熙来的下台始于针对他妻子的一些指控,指控称她妻子于2011年杀害了海伍德。薄熙来面临三项刑事指控,对他的审判预计会在几周或几天内开始。
政治分析人士称,毫无疑问,党的领导人已经决定了这场审判的可能结果,即判处薄熙来长期服刑。
现年64岁的薄熙来面临的最严重指控是收受了价值超过350万美元(约合2100百万人民币)的贿赂,这些贿赂主要来自年轻富豪徐明。徐明曾在《福布斯》(Forbes)杂志2005年的中国富豪榜上位列第八。据了解案件的前述三人称,这项指控的主要依据就是那栋别墅,中国当局称徐明买下了这栋别墅,并将其送给了薄熙来一家。因为审判涉及敏感的政治问题,这三人要求匿名。
法国方面的文件显示,从2001年开始,与薄家关系密切的人便开始接触这栋别墅。在一份房产评估文件中,在上世纪90年代薄熙来任大连市长期间与薄家结识的法国人帕特里克·亨利·德维莱尔(Patrick Henri Devillers)被列为该处房产的当前所有人,而一份更早的文件显示,德维莱尔在2001年被任命为一家公司的负责人,该公司显然是为购买这处房产才成立的。这是一家名为Résidences Fontaine St. Georges的管理公司,注册地址正是那栋别墅的地址,即松树大道7号(7 Boulevard des Pins)。此外,法庭文件显示,从2007年开始,到离被害只有五个月的2011年6月,薄家的英国朋友海伍德一直是该公司的经理。
这栋别墅带有白色的混凝土围墙,位于一个绿树成荫的社区,该社区所有房屋的院子里都种着棕榈树,配有游泳池。2010年12月,一份递交给法国一家商业法庭的房产审计报告将这栋别墅的基准价格定在350万美元左右。
直到仲夏,由法院指派的一名律师一直在向薄家暗示,薄熙来可能面临两项指控:因薄家收受徐明支付的约110万美元而来的受贿罪,以及因薄熙来免除王立军重庆公安局长一职而来的滥用职权罪。官员称,薄熙来将王立军撤职是为了阻止对海伍德的死进行调查。身为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坐镇该市四年,到2012年3月才被免职,当时,海伍德被杀案慢慢浮出水面。
7月末,就在即将宣布这些指控之前,官员当中流传的一份内部文件显示薄熙来的受贿金额超过350万美元,这是薄家被告知的金额的三倍。
多出来的金额包括当局对这栋别墅估定的价值。起诉书中的其他受贿款项包括,据称是徐明代薄熙来的妻子和小儿子支付的旅行费用和其他花销,总数约为85万美元。起诉书中还包括一项贪污指控;听过律师简要介绍的人士称,贪污指控涉及的金额为500万元人民币,即80万美元,这笔钱原本属于大连市一个负责工程的政府机构,后来不知所踪。
“这些钱不应该被当做真正能算的数额,而从政治的角度来算是最合适的,”薄家的一名朋友表示。“原来我们一直听到的是六百多万人民币,但是有很多人觉得那个数太少了。”
在近期的高官受贿案例中,受贿金额要比这个大得多。上个月,前铁道部部长服罪,承认接受6400万元的贿赂。他被判死缓,相当于终生监禁。
一名与薄家关系密切的朋友否认薄家曾拥有该别墅,并且否认薄家曾从中获益。这名朋友表示,徐明通过薄家与德维莱尔在大连相识,后来通过德维莱尔的帮助在戛纳购买了一栋别墅。这名朋友还说,离开中国搬去柬埔寨的时候,德维莱尔将别墅的管理权交给了海伍德。
法国的文件显示,该公司创立于2001年,当时德维莱尔确实被指定为该公司的经理,六年之后,公司经理换成了海伍德。一家加拿大公司的一些管理人员表示,该公司为购买别墅而创立了Résidences Fontaine St. Georges公司。
加拿大投资托管有限公司(Investissements Custodian Inc.)是一家在蒙特利尔组建的投资控股公司,公司经理乔安妮·伯格曼(Joanne Bergman)接受电话采访时表示,她在别墅购买中扮演的是受托人的角色。她还说,她的公司代表一名托管人持有Résidences Fontaine St. Georges公司的股权,但她始终不知道这名托管人的身份。
伯格曼的丈夫让-马里耶(Jean-Marie)表示,他们通过替人持股获取了“小额酬金”,但他们在几年前就放弃了这些股份。
他说,当时有一名中间人跟他们联系,让他们帮助购买别墅,但他拒绝透露这名中间人的身份。伯格曼夫妇表示,应这名中间人的要求,他们让德维莱尔担任公司的首任经理。
法国法庭文件显示,2011年6月,海伍德被撤除了戛纳Résidences Fontaine St. Georges公司的经理一职。前综艺节目主持人、作家、中央电视台主持人姜丰(Feng Jiang Dolby)成为别墅的经理。姜丰嫁给了一名英国人,目前是英国公民。姜丰是中国观众熟知的人物,在英格兰的萨里郡拥有一处住宅。
中国的一些求职网站列出了姜丰创办的一家教育咨询公司,这家公司与徐明的大连实德集团有直接联系。
姜丰现年43岁,她位于萨里的住址没有登记电话号码。薄熙来于2012年3月被撤职之后,徐明一直遭受关押。
黄安伟(Edward Wong)、安思乔(Jonathan Ansfield)自北京,Scott Sayare自巴黎报道。Bernadette Murphy自巴黎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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