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上诉的高官们：成克杰陈希同等皆维持原判

     22日至26日，山东济南中院连续5天庭审薄熙来案，引起国内外广泛关注，法院将择期宣判。自1987年以来，我国落马的省部级高官已有上百名，多年前的有原北京市委书记陈希同、原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等，近两年的除了薄熙来，还有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原国家能源局局长刘铁男等。

　　刑也上大夫，落马高官必定要经历庭审这个过程，那么，高官们在受审前后，是如何作出一系列选择的，比如要不要请律师、请谁做律师、出庭时怎么应对、要不要上诉等等。（本版稿件摘编自新华社、《经济观察报》、《学习时报》）

　　案发 部分落马高官家属想找关系摆平

　　要不要请律师？落马高官态度不一。原贵州省委书记刘方仁被指控后表示：我是党的人，怎么能够请律师同党对抗？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成克杰也认为：我犯了罪，接受国家的一切处理，不需要辩护。原江西省副省长胡长清、原安徽省委副书记王昭耀出事后，家属首先想到的却是如何找关系摆平，对律师的辩护不抱期望。薄熙来虽然是在本月受审，但其早在今年1月就请了律师，两名律师所在事务所是我国规模最大的综合性律师事务所之一。

　　落马高官决定请律师后，多是由家属委托进行。北京逢时律师事务所主任王耀庭当年辗转认识了陈希同的家属，并成为陈希同的辩护律师。当然，如果落马高官和家属都不愿请律师，相关法律援助中心也会帮着指派律师。

　　接案 接手落马高官案钱少压力大

　　给落马高官辩护并非赚钱的生意。着名刑事辩护律师许兰亭在为原国土资源部部长田凤山受贿案辩护时，按当时北京市法律援助补贴标准，只有500元辩护费。2011年下半年，北京市调整了法律援助补贴标准，但依旧不高，律师钱列阳为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提供法律援助，其和助理总共只拿到1800元辩护费。

　　钱不多，压力不小。北京市京都律师事务所律师田文昌总结落马高官案的5大特点：敏感度高；容易受法外因素的干预，尤其是权力干预；取证难；案情复杂；律师风险大。田文昌很少接这样的案件，“像陈良宇、陈希同案一开始都找了我，我都给推了”。当然，为落马高官辩护并非完全亏本的行为，辩护律师们的名气和身价都会因此提高。

　　律师为落马高官辩护，有时会出现见面不容易的情况，或需内部申请，或要反贪局批准。但是，薄熙来一案中，经薄熙来本人同意聘请的辩护律师接受委托后，会见薄熙来多达20余次。

　　备案 庭审陈良宇前法院警力密布

　　不只是律师压力大，公诉方和法官亦如此。承办原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案时，天津市二中院早在数日前就进行了全面准备：卫生防疫部门前来检查防疫情况；电力部门前来检查线路；警察带着警犬把法院内外嗅了个遍。庭审当天清晨4时，天色未明，天津二中院就进入高度戒备状态，院里院外警力密布。

　　由于大案要案涉及人员众多，负责提起公诉的地方检察院一般会提前介入。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成克杰在北京市一中院受审，当时，从案件的提前介入阶段到审查起诉阶段，专案组先后19次间接或直接接触成克杰，分析成克杰辩解的主要观点和理由，并对成克杰当庭翻供怎么办、证人作假证怎么办等一系列可能发生的情况作了预案。

　　尽管落马高官案中公诉方和法院作了周密准备，但是高压之下，差错仍然可能发生。原中国建设银行行长张恩照案宣判时，尽管是由法院副院长宣读判决书，但由于紧张，中间多次读错，还将辩护人“高子程”念成“程子高”。

　　审判 薄熙来受审否认起诉指控

　　辩护方、公诉方、法官三方准备就绪后，在哪里审判也有讲究。2001年之前，大多案件均在犯罪地或犯罪人居住地审判，陈希同就在北京受审。后来，重大案件异地审理成惯例，如此被认为可排除“地方主义”干扰；并且，审判大案要案的法院基本上是省会城市、靠近省会的城市、省里其它重点城市的中级法院。

　　分析落马高官庭审报道可发现，落马高官都很注重庭审时的形象，多是自由着装出庭。此次薄熙来受审时，第一天身着长袖白衬衣，最后一天穿的是黑色夹克和白衬衣。此前，成克杰出庭时穿着干净整齐的深色西服、小立领衬衫，偏分的黑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色颇佳。陈良宇出现在被告席上时一身藏蓝色西装，两鬓斑白但精神尚可。惟有陈希同在法庭上身着灰夹克、拉链敞着，显得垂头丧气。

　　当然，庭审中最关键的还是如何辩护，大部分落马高官是持坦白态度的。在陈良宇案庭审中，陈良宇的辩护律师提出，陈良宇在弟弟陈良军倒卖土地的问题上，只应负领导责任，不构成玩忽职守罪。辩论结束后，陈良宇主动说：“在这个问题上我是有责任的。”不过，薄熙来一案中，薄熙来在法庭上却多次以“不知情”、“与自己无关”、“证人证言不合情理”等话，否认起诉指控。

　　结案 一审获死刑落马高官上诉均被驳回

　　查阅贪腐大案后可以发现，绝大多数主犯均服从一审判决，不再选择上诉。今年6月9日进行的刘志军案庭审，刘志军临被带出法庭时强调，“相信法律能给我一个公正的判决，我不会上诉”。2008年4月，陈良宇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18年后，陈良宇的律师高子程与陈的家属都认为18年量刑过重，建议其上诉，但陈良宇考虑后还是放弃。他觉得上诉也就这样了，他的底线是只要不是无期徒刑。

　　陈希同案是例外。一审判决后，陈希同情绪低落不打算上诉，但是他的家属希望他上诉。于是，陈希同的辩护律师王耀庭与陈希同会面时根据家属意见，从法律的角度帮他分析，通过这次谈话，陈希同决定上诉，但二审维持了原判。薄熙来案一审宣判后，薄熙来是否会上诉？不日即能揭晓。

　　不过，落马高官一审被判死刑的，一般都选择上诉，但均被驳回。这些人中，除了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成克杰外，还有原江西省副省长胡长清、原安徽省副省长王怀忠、原河南省副省长吕德彬等。

　　数字

　　落马高官逾8成涉受贿

　　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社长田国良2010年申请了《省部级干部腐败案例研究》科研课题，对上世纪80年代以来移交司法机关处理的 103个副省部级(或“享受副部级待遇”)以上领导干部的腐败案例进行剖析，今年5月公布了研究成果。

　　89 103个案例中，落马高官涉及受贿罪最多，89例；其次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11例。

　　75 从地区和系统来看，这103个案例，地方占75例，中央国家机关15例，中央银行6例，其它中央国有企业7例。

　　21 从职务来看，案发前担任副省长（或直辖市副市长、自治区副主席）的居多（21例），其次是省人大副主任（12例）和省（自治区）政协副主席（7例）。其中，有4例曾属“党和国家领导人”，另有15例曾是正省部级，有3例曾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有7例曾任中共中央委员（其中1例同时曾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有13例曾是中共中央候补委员。

　　3 从性别来看，女性3例。

　　6 从量刑来看，死刑6例，死缓27例，无期徒刑17例，有期徒刑44例。

　　微博直播庭审凸显法治进步

　　庭审新气象

　　薄熙来受审时，济南中院官方微博及时向社会发布庭审情况，和以往对高官的审判相比，在信息的公开、透明方面有质的飞跃，反映了我国法制建设的长足进步。案件在审理时，关键证人出庭作证、接受质证，对保证案件公正审理，防止庭审流于形式起到了重要作用。旁听庭审的山东政法学院法学院院长刘炳君认为，案件从全过程来看，很好地体现了司法审判公开公正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