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上台后打醉拳 让人摸不着头脑

　中国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到底倾左还是倾右？自2007年他被确认为接班人以来就被猜测不断。中国研究院2013年10月28日于纽约举行第四次研讨 会，前《中国改革》杂志社社长李伟东、前《经济学周报》副总编高瑜、原中共中央农村政策研究室研究员姚监复等十多位学者与会，一同探讨习近平的思想路线与根源。

　　高文谦：我想讲两个问题：一个是怎么看当前时局；第二，怎么破局——破局需要大事件，大事件到哪儿去找？

　　怎么看时局？习近平上台后，打的是左摇右摆的“醉拳”，所以把一些人给忽悠了。他先讲“中国梦”，表示要在宪法框架内活动，还到深圳称赞改革开放。但很快 就变了脸，提出“两个30年不能互相否定”，接下来又是“819”讲话。在我看来，习的核心就是要保党天下，维持现状。为了保党天下，他重新拾起毛这把刀 子，提出要打通毛邓。严格说来，这些东西已经突破邓小平当政时1981年做的《关于建国以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口径，但换位思考，他这也是不得已，就 是对毛泽东的政治资源他不得不占领。

　　去年薄熙来事件，显示出中共意识型态话语权的重要性。习近平作为中共当家人，必须要把毛泽东作为一个正面的资产，这是政权合法性的来源。如果他不掌握这个 意识型态话语权，恐怕在总书记那个位置上也坐不住。另外，他从薄熙来的崛起，也看到了社会上毛左民粹主义势力不可小视，所以刻意作出姿态加以笼络收编。我 的看法是，现在习近平的执政方略，就是“亦毛亦邓”，但他是“虚毛实邓”——唱左调、竖毛旗，佔领意识形态的制高点。但左倾高调解决不了吃饭问题。从中共 党史来看，只要政治上一批右，经济上就马上出问题。毛时代就不用说了，即便是邓时代，所谓的1982年“清除精神污染”，1986年“反自由 化”，1989年“六四”镇压后要搞治理、整顿，整个经济都马上是负增长了，在当时中国与外面世界还有隔绝的经济环境下，他都做不到，现在中国已经和全球 经济接轨而且融合在一起，经济一下滑，他就更加受不了了。所以，崇毛是虚，还是要搞政左经右的那一套。这次三中全会要推出上海自贸区，就说明这一点。

　　依我来看，中国推动上海自贸区，不是主动改革的结果，而是世界经济大势逼人，不得已而为之。为什么呢？中国这些年来经济的高速发展，就是利用了WTO的缓 冲期，但是拖著金融、信息这几块，始终不肯开放，这等于是把欧美发达国家玩了一把。但现在的情况，是美国不跟你玩了，人家另起炉灶，去搞“太平洋战略伙伴 协定”，搞“大西洋伙伴协定”，两翼一夹击，等于将WTO掏空，而且WTO的多哈回合谈判已经搁浅。欧美搞的自由贸易区，门槛非常高，要求首先开放金融、 信息，不能像WTO那样再允许中国搞缓冲期。

　　中国现在国力增强，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凭的就是WTO的发展红利，现在的红利已经出尽，所以必须搞上海自贸区，目的就是一石两鸟：第一，拿这东西做为 敲门砖，跟欧美国家讨价还价，以免在全球贸易的新格局中被边缘化；第二，通过这个办法触动国内利益分配格局，动一下利益集团的奶酪。这对习近平来说也是非 常为难的。实际上1989年之后改革已死，所有的改革都是为怎样对权贵、利益集团最有利，这是这些年来中国社会矛盾、社会不公最根本的原因。为了维持党天 下，习近平必然要走“政左经右”的路。

　　何频：但他们的“经”也不是“右”啊。

　　高文谦：所谓的“经右”、上海自贸区，一方面，是动了一下权贵利益集团，另一方面，又在现有的体制下给他们提供了重新瓜分蛋糕的绝妙机会——老百姓、民营 资本是没门的，现在就想把民营资本的钱给忽悠出来，来堵债务危机的窟窿。中共今后别的都还好办，经济上的两大挑战非常严峻，就是债务危机、房地产泡沫。

　　能破局的大事件要看经济

　　这也是我的下一个问题：能破局的大事件在哪？军涛说的仅仅是群体事件、街头风潮，但我觉得更重要的在经济上。共产党以其攫取资源的能力，现在绝大多数社会 矛盾他都可以用人民币来摆平，人民币从哪来？从经济发展的红利中来，而经济发展现在已经到了拐点，8％保不住了，7.5％保不保得住？今年、明年、后年就 可以看出结果。如果政府财政攫取能力下降，整套维稳机器就稳不住了，当前这一切都是靠钱来买的。

　　习近平现在所做的，是“虚毛实邓”，但毛邓之间在中国是什么样的关系？从一党专权的角度讲，毛邓是一起的，实际上是“邓皮毛骨”，“毛骨”就是一党专权的政治制度，“邓皮”，就是搞改 革开放，附著在毛体制的基础上。邓小平的“非毛”是策略的非毛，他当政时依靠的，包括1989年能杀人，靠的不全是邓小平的个人权威，而是这个政治制度。

　　但 毛邓之间也有不可调和的地方，习近平正在玩一个高难度的“噼叉”动作，脚踩两只船，一只脚踩在毛这只船上，要把毛的形象重新竖立起来；另一只脚踩在邓小平 这只船上。两条船朝著不同方向走，如果按照毛的思路来，邓小平这套就不能搞，包括上海自贸区。反对它的力量最大的有两股：党内的拥薄派和原教旨主义者，他 们认为你这就是“卖国”，就是变相搞租界，出卖国家主权。

　　习近平现在想兼顾毛邓，实际上如果他玩不好，会被毛邓撕裂，因为如果按照毛的讲法，搞自贸区讲不通，但如果按照邓的作法，毛的那套他又不好办，所以他左右为难。

　　所谓“大事件”，共产党在控制社会的能力上，绝对可以把你消灭在萌芽状态，群体事件只形成点，形不成面，当然，目前的形势已经是破绽百出，“点”越来越 多。现在是经济问题控制不了，国内经济问题形势严峻，比如6月份的“钱荒”，背景是李克强看到地方债务太厉害，要适当的收紧流动性， 结果一收紧，“钱荒”就出来了。（《汇报》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