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岐山当面斥责各省一把手 被赞“好钢”

　　北京时间3月10日全国两会期间，中纪委书记王岐山参加吉林省代表团审议时，不留情面地公开叫停和批评念稿发言的吉林省委书记王儒林，被网络媒体和舆论广为传播。有观察人士认为，此事发生在王岐山身上其实是稀松平常，此前类似的花絮事件已经发生多次。概因他本就是一个特立独行之人，只是由于政治层面的考虑其外向的一面在很大程度上被他自己或宣传系统遮掩。

　　尽管如此，在外界的印象中，王岐山与强势的习近平、务实的李克强及其他较为低调的政治局常委相比，或许是个性最为鲜活的人物。当前披露的多处资料显示，王岐山少年时就较为独立甚至是“叛逆”，工作后热情肯干，担当要职后持重内敛，由此可以看到一条比较清晰的王岐山个人成长和性格发展的图谱，“特立独行”贯穿始终。而这种性格的王岐山用来执掌负责监督的中纪委，恰是“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王岐山当面批省级一把手不留情面

　　据媒体争相报道，3月10日，王岐山以政治局常委和中纪委书记的身份参加全国人大吉林代表团的审议。在他发言结束后，主持会议的王儒林正想总结发言，王岐山要求他“讲短点”，王儒林回答说，可能短不了。王岐山则看着王儒林手中的稿子说，“我刚才又没稿子，你怎么知道并事先打印出来那么多呢？这不是形式主义么？你不用念了！”

 

　　批评者王岐山与被批评者王儒林的形象在寥寥数笔中跃然纸上。王岐山的这些话可谓直接强硬、不留情面，后者却大失颜面。需要指出的是，王岐山“叫停”的对象是吉林省省委书记，当地一把手，而这种高层直接批评省级一把手情况在管控极为严格的媒体中传播极为罕见。然而，除了以《人民日报》和新华社为代表的政治色彩仍旧较为浓重的党媒官媒外，一些市场化程度较高的媒体已经争相传布，网络微博中则是更为自由、高调的另一番盛景。

　　有分析人士认为，政治局常委批评下级官员的行为虽然鲜见于媒体，但在中国政治中不能说少见。而此事的积极意义在于中共宣传系统公开、坦率、透明的处理态度和手法。事实上，“公开”已经是中国政治告别“密室”色彩的既定战略。早先中共第一轮整风时在省级官场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及其后跟进的媒体报道，同样是自我揭丑之举。另外，中纪委官网开通、网络举报进入正轨，司法审理公开、陪审制度的推进都已被列入长期规划，并逐渐进入实践阶段。因此可以认为，王岐山批评省委书记王儒林被宣传系统放行，实是中国政治改革公开化转向过程中的一个细微处的反映。

　　特立独行王岐山 从“叛逆”到内敛

　　在熟知中国政情的观察人士看来，如果当面批评省委书记的做法是发生在其他政治局常委身上，可能会激起更大的政治和舆论波澜，但是发生在王岐山身上的话却也稀松平常，因为早有先例。在2012年11月30日王岐山上任之初的一个专家学者座谈会上，第一位发言的“专家”开头提到“尊敬的王书记”即被王岐山打断，王岐山宣称，“参加王某人的会，不准念发言稿，要学会深刻思考。”

　　因此有评论称，王儒林被批评或许正是因为其本人没有牢记王岐山的“规定”，政治敏感性有所欠缺。另外，由此也能够推知王岐山本人鲜活的性格特征，而这种特征或许来自于他的特立独行，在原则之中更为鲜明的个人化。

　　人的性格的养成离不开特定的成长经历，以前的行为在后来也都会得到或多或少的体现。

　　有知情人士透露，王岐山在北京某重点中学读书期间，当时整个社会在毛泽东提倡下兴起了“学雷锋热”。但是王岐山却说，“如果雷锋还活着，他也不能说自己的世界观是百分之百正确的”，他后来在文革中因此被安上了“恶毒攻击雷锋”的罪名，在全校大会被同学批判。

　　1976年“四人帮”覆灭之前的清明节，王岐山与志同道合的朋友前往西安新城广场，参加悼念周恩来的活动。这在“四人帮”尚掌握大权的当时，是颇具风险的“反革命事件”。而“四人帮”被端掉后，他们又到饭馆“饮酒至酣”。在1979年底，王岐山作为实习研究员，到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民国研究室工作，被领导评价为“一个热情、肯干、非常外向的年轻人……”

　　此前有港媒刊发长篇文章《王岐山脸谱》，引述了王岐山老友的回忆和评价，对王岐山特立独行的性格特征的刻画引起许多观者共鸣。文章提到，知情人士表示，王岐山非常低调，给民众留下“不苟言笑”的印象，但王本人私下幽默风趣，才思敏捷，会和下属开玩笑。这一特征在其就任国务院副总理一次赴美演讲时被鲜活地展现出来。只是这样的幽默和玩笑涉及腐败议题都会收止。在王岐山曾经的下属王振耀看来，在王岐山手下工作非常舒服：“可能外面人看来，王岐山很凶，很狠，但我们在他手底下工作的人，很舒服。”

　　有观察人士表示，少年的张扬甚至是“叛逆”，工作后的热情肯干，仕途高升后的持重内敛，由此可以看到一条比较清晰的王岐山个人成长和性格转变的图谱。其实，王岐山自始至终就是一个非常外向的人，只是因为政治层面的考虑其外向的一面在很大程度上被他自己或宣传系统遮掩。尽管如此，与强势的习近平、务实的李克强及较为低调的政治局其他常委相比，王岐山仍然是个性最为清晰鲜活的人物，尤其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些个人化细节，往往成为外界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岐山多次向别人推荐书籍，例如在2007年向下属推荐描写清官陈廷敬的《大清相国》，思考法国大革命历史的《旧制度与大革命》，也曾提到自己看过的电视剧，例如讲述美国政治阴暗面的《纸牌屋》，甚至是年轻人追捧的韩国爱情剧《来自星星的你》。

　　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却并非这些。有一次，王岐山河南省某县，当地有“灌酒”风气。该县一个办公室主任，拿起一杯酒顶在头顶，跪在地上，对王岐山说，到我们这来，这酒一定要喝，你不喝我就不起来。王岐山则说，“你喜欢跪着就跪着吧”，并继续和其他吃饭的人谈笑风生。最后这位办公室主任只得起身。

　　其实，中共总书记习近平在外界印象中也颇为丰满，比如，习近平对书籍、运动的爱好也早已为外界所熟知，而王岐山则更显现出自己特立独行和不留情面的一面。这种性格的王岐山被任命负责监督的中纪委书记，并操刀整党，或许正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对于现今中国僵化的政治体制来说或许是一个较具颠覆性的力量，也给予外界对体制改革的一个更为人性化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