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内地官员闲聊,最突出的主题是反腐败。有朋友感嘆,中纪委今年第二轮巡视组马上就要来了,管事的、不管事的,差不多都抄起手来等着,有事不干事,没事更不会生出事来干。
无独有偶,人民论坛最近对官场现状有个调查,结果表明,有多达六成四的官员受访者认为,当下官员最怕「工作上出事」;超过五成一的官员,最怕「被媒体、网络关注」;担心「腐败问题露馅」的官员有四成二,担心「被其他官员牵连」有三成二。显然,内地官场现在求稳怕乱的情绪佔了主流。
这样的情绪,这样的现象,说是反腐败的副作用并不为过。担心出事,其实担心的是枪打出头鸟,一个官员言行出位,不管对错都会引人关注,而只要被关注了,出事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无错,在官场大染缸里,谁也无法保证自己就能出淤泥而不染,既然干事易出位、易出事、易被人抓住小辫子,那就不如少干事甚至不干事,彻底做起缩头乌龟反而更安全。
胡温时期政令难出中南海,当今习李主政,此现象依旧。不过,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却不一样。
胡温时期,胡锦涛几乎就是儿皇帝,手中无权的结果自然是没几个人愿真正听命。温家宝倒是想干事,可惜很多的举措却不对路,实施起来反向作用明显,日子久了,自然官场不拿他的指令当回事。习李时期,反腐确实铁腕,大中小老虎和成群成群的苍蝇,被一批批地揪出来,各路官员经常被逼得当着电视镜头抹眼泪,公务员向以自傲的尊严和特权,都成了批判的对象。如此情境下,官员消极怠工,实施软抵抗,政令出不了中南海,就是必然的结局。
官场少干事不干事,就难有大发展。没有大发展,各种矛盾就没有任何可迴旋的余地。当脓疮一个个爆掉,烂摊子就真的无法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