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水立方时长7分钟之久的焰火表演结束后,有声音将此与北京旷日持久且令包括习近平在内的高层颇为头疼的雾霾联系在一起,认为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逻辑。但也有观点认为,中国需要借此重大国际活动将己方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世界,APEC有21个形形色色经济体的领导人与会,中国已然正式对外宣告其回到了世界中心的既定事实。
在APEC召开前,北京雾霾几度爆表。而为了迎接各国领导人的到访,让中国的面子不至于毁于雾霾,当局无所不用其极,北京也使出浑身解数,只为让天空变蓝,道路变顺畅。采取的措施包括:北京、河北等地在会期前即采取单双号限行,北京、河北及周边山东、山西、内蒙古等多地对高污染企业进行限产停产,环保部还成立了16个督导组“严防死守”重点城市和污染源。值得一提的是,焰火表演开始前,习近平借所有贵宾参加欢迎宴会的场合,也毫不避讳地谈到了对北京雾霾的忧虑,“这几天,我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北京的空气质量如何,希望雾霾小一些,以便让各位远方的客人到北京时感到舒适一点。”此外,习近平也罕见地提到了坊间盛传的“APEC蓝”,并提出被各路媒体放在头条展示的那句醒目的愿景——“APEC蓝”能保持下去。
极度奢华的焰火表演结束后,民间舆论场旋即抱怨声四起,有北京市民反问:“究竟是政府的面子重要,还是老百姓的健康重要?”也有声音将习近平上台伊始提出的反“四风”中的反对铺张浪费摆上台面,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意味明显。紧随民间抱怨之后,中国官媒推出应时应景的文章揭秘焰火演出的台前幕后,并变相地以“注重环保”回答了公众的反诘和质疑。按照官方解释,与传统焰火燃放产生偏黑灰色的浓烟不同,由于硫磺和重金属物质的减少,此次燃放后,烟相对较轻、颜色偏灰,增强透光性。“通过适当控制,在达到艺术效果情况下,这次APEC焰火表演的七分多钟时间里总共减少了三吨火药使用。”
焰火表演绝非简单的表演,其背后的政治意义不容小觑。有观察人士分析,作为东道国,中国正处于经济实力、国际地位和影响力不断增强的硕果累累时期,如何充分发挥东道国优势并创造新的亚太经济风貌,不仅显示中国的领导能力,还将决定APEC地区的未来。法国媒体亦在第一时间附议,中国善于在举办重大国际活动时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世界。APEC有21个形形色色经济体的领导人与会,中国希望借此展示其民族复兴的宏图大业。2008年奥运会,北京只是展示出组织体育盛会的惊人能力,如今它正显示自己已回到了世界的中心。
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事实上,除了备受指摘的奢华焰火表演外,北京已经在很多方面尽可能地厉行节俭。比如晚宴场所,由奥运会新建场馆水立方改造而成,接待各国领导人的国宴的酒水并未选定网上此前热议的茅台。而且对习近平这样一位颇具现代领袖做派的领导人而言,也无需继续在为了“面子”折损“里子”。诚如其在与安倍会晤时的黑脸示人,底气之一即是中国不需要再看谁的脸色行事,即便日本背后还有处于世界第一位置的美国在撑腰、打气,也无济于事。
退一步讲,那些反诘北京奢华焰火表演者,并非对这场盛会背后的政治涵义全然不知,也并非“逢共必反”的异见派,他们真正关心和不满的,可能只是为何只有当政治迫切所需之时,北京才有望重见蓝天,而平时绝大多数的时间里的治理为何总是收效甚微?对于环保部门而言,“APEC蓝”应该成为一堂生动的课,授课内容无外乎如何从根本上走出雾霾锁城的困境。对于高层而言,那句“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也应该渗透在每一次国际场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