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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军中巨鳄徐才厚被宣布落马后不久,来自各方的媒体就曾对其进行过“地毯式”的扒皮运动,但是大多也只是局限于对其往事的挖掘以及其与谷俊山如何步步高升等方面。至于升迁背后有哪只手在操控、徐谷二人又是如何进行权钱色交易、徐才厚预感到死期不远时如何四方奔走求救等等,媒体纵然有意去挖掘此等重磅内幕,限于军方高度的机密性和中共自身的严防死守,也断然没有现实路径可循。然时隔半年,来自亲共港媒《凤凰周刊》的一则深度揭秘封面报道,打破了大陆媒体的沉静,让近乎所有谜底得以同时揭晓。
首先,彻底肃清徐才厚案对整个军队和官场的影响。从习近平“新古田会议”上的警示不难看出,其作为军委一把手,已然认识到了如果再任由这个封闭的、不受外界监督的权力体系如此运行下去,终有一天,枪杆子绑架政权就会从偶然事件走向必然事件,而这也将成为中共红色江山罕见的执政威胁。所以,以保持江山永不变色作为大前提,徐、谷二人的问题就不单单是个人的问题,性质也绝非简单的经济问题。其猖狂的恶劣行径,如同推倒了多米诺的骨牌——军队贪腐,则战斗力必然涣散;军队丧失战斗力,则江山社稷危如累卵;江山社稷告急,则中共执政地位和人民安宁生活毁于一旦。
为了肃清徐案的影响,每一招棋都需谨小慎微,险棋不能走 ,因为一着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废棋也不能走,因为在关乎社稷安危的问题上,没有时间可供消遣、浪费。臭棋则更不必说。所以,在4月上旬和5月下旬,中央和中央军委两次在党内和军队高层内部通报徐案后,解放军中总部、海空二炮、七大军区便进入了集体表忠心的模式。而作为中央军委副主席的许其亮和范长龙,更是言行并蓄,接连不断为提振军威奔走。言在于,借全军政治会议之机再行集体宣誓,并借助党报平台发表旗帜鲜明的倒徐文章;行在于,亲赴河北、内蒙古、山西部队表明军队反腐和改革的决心。军方表决心和宣誓的频率越高,也就越说明肃清徐才厚案影响的艰巨性和长期性。值此关头,中央有意对方放风披露徐案内幕,在向军队表明“反腐无禁区”决心的同时,对那些还未被发现的军中一众“老虎”、“苍蝇”,也是很好的杀鸡儆猴范例。
其次,颠覆外界传言并巧妙地撇清干系。在港媒的深度揭秘长文中,不仅有力地回击了外界的质疑,同时还很巧妙地颠覆了外界早已认定的徐才厚背后靠山乃江泽民的定论。比如文章在谈到徐如何步步高升的内幕时写道,“徐才厚在中共十五大时能阔步进入总部机关,并非海外传闻的得到时任某位军委领导人的亲睐。彼时,该领导人并不认识徐才厚,徐依赖的还是一位山东籍的某军队政工系统高官的提携。农家子弟的徐才厚出生贫寒,素无背景,能在军中扶摇直上,与该高官的赏识、选拔和一再举荐不无关系。”显然,“某位军委领导人”,正是江泽民。撇清了这一干系,那么外界认定的习近平反腐不过是在逐一地清除江系人马,则瞬间倾覆。不过,鉴于猛料本身出自中共,也就是说其完全掌控着局势,那么会否存在其他“阳谋”、“阴谋”,外界自然很难彻底摸清。
而看似简短的撇清段落中,确也透露出了容易被外界忽略的“料”——山东籍的某军队政工系统高官。多维新闻通过顺藤摸瓜,锁定了担任过总参谋部部长的迟浩田和曾在中央军委任职的王瑞林。尤其是徐才厚和王瑞林的关系,在此之前就曾有传。1930 年出生的王瑞林,山东招远人。1946年参加八路军山东军区胶东军区做文职工作,后进入东北担任机要处译电员、参谋。王瑞林在“文革”中邓小平落难时由组织上分配,来到邓小平身边,给他当生活秘书。邓小平复出后,重新领军,大权在握,王瑞林也由党政干部转入军界。邓小平全退时,王瑞林被安排担任总政治部副主任,由中将晋升为上将,最后退休。真实情况如何,尚待进一步的放风和猛料来夯实。
最后,试探意味明显,且在试探的过程中不难看出中共的重重顾虑。从港媒长文来看,虽然中共有意放风,且猛料十足,但是涉及到退休或是在任高层时,还是采取了隐晦的表述。比如在引用王岐山在政协会议上的“徐的疯狂聚财敛财,是我们所想不到的”的愤慨时,并未直接言明而以“中央一位领导人”取而代之;在揭发徐下力铲平两起地方凶案时意有指写道,“可见徐才厚不仅军权在握,与大陆政法界某些高层应有密切来往。”政法界某位高层,显然直接对准了周永康。在提到军队明知徐问题成堆但检举乏力时,出现了“军队许多老领导、老干部”的隐晦表述。此外,徐在命悬一线四处求救时,同样有一段外延颇广的陈述:“徐才厚的另一位老领导也曾多次批评、敲打、提醒过他。该老领导在一次在京体检时训诫徐才厚,历数其负面传闻,怒从中来,拍了桌子。两人不欢而散。”此处的“老领导”,以及其批评、敲打、提醒、训诫,直至后来的不欢而散,都不难推测,即便这位老领导在徐的晋升过程中未充当及时雨和强大靠山,但是其对徐还是寄予了期待和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才会越大。能怒从中来,还拍了桌子,足见失望之大。
除避免直接点名高层领导外,一个有趣的事实是,中共在试探的过程中,并未彻底放开手脚。既然是有意放风,依照常理推测,应该是尽可能地引起公众注意,让放风效果最大化。但是,顾虑重重的中共,在抛给公众一把火后,复又开始了“灭火”行动。在港媒长文发布后不久,当局便紧急下了封杀令,门户网站和主流媒体刚刚被挑逗起的报道欲望,也只好在政治高压下如同坐上了过山车般被迫退却。然不同于以往之处在于,这一次,当局虽然下了封杀令,却并非铁板一块,徐才厚以吨计的现金和藏宝图等还是停留在公共场域。中共这种半开半闭的做法,或许有两点隐含的意味:其一是试探舆情反响,达到了目的后,为了避免后续不可控情况的发生便紧急下令封杀;其二是只允许普罗大众将徐才厚当做“为财而亡”的军中贪腐巨鳄,而不希望公众跟着防火墙外的传言生发出更多的臆想和揣测。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中央罕见放风的同时,《解放军报》利用整版刊登了8位军方学者在学习贯彻全军政治工作会议精神理论研讨会上的发言。国防大学政治委员刘亚洲为这次大会戴上了“史无前例”的高帽。因为“习主席在会上发表的重要讲话,直指军队存在问题的要害”。 虽然没有刘亚洲并未明确要害为何,但是从习近平讲话将徐才厚作为一大负面典型反复提及,并坚决表示全军要“高度重视和严肃看待徐才厚案件,深刻反思教训,彻底肃清影响”,足见肃清死而不僵的徐才厚案的影响,还远没有画上休止符。而习近平这位西方眼中的继毛邓之后最为强势的领导人,能否继续在世界舞台上游刃有余,长袖善舞,取决于其背后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安全的生力军,是否足够忠诚,足够具有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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