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伯雄鬼魅“复出” 意义巨大

2007年11月同美国国防部长会晤时的郭伯雄（美国国防部照片）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人习近平推行的“反腐”运动导致数以万计的中共在任和卸任官员、其中包括最高领导层官员受到整肃之际，官方媒体几天前播发的一则春节前夕习近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看望老同志”的消息引起了中国国内外的分外关注。

　　官方媒体报道说，受到看望的老同志包括前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郭伯雄。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海外媒体普遍报道郭伯雄已经因贪腐而受到整肃，罪状公布指日可待。

　　郭伯雄现身惹争议

　　一些观察家认为，官方媒体如此报道郭伯雄，显示了海外媒体有关郭伯雄栽倒的消息是空穴来风。另一派则认为，郭伯雄如此现身，不一定就是万事大吉的征兆，反而大有可能是覆亡前的回光返照。

　　后一派观察家更是援引50年前和一年前的中共历史来为自己的论点提供支持——50年前，被树立为毛泽东接班人的国家主席刘少奇在被打倒和迫害致死之前也现身露面，跟毛泽东一起上了天安门城楼；一年前，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徐才厚也在失去自由被整肃之前跟习近平一起现身露面。

　　于是，郭伯雄重新露面究竟意味着他已经脱离险境，还是他即将陷入灭顶之灾？郭伯雄重新露面是否有什么的意义，假如有意义，其意义究竟有多大？这些都成为评论家们争论的话题。

　　郭伯雄现身之确切意义

　　在山东大学退休教授、中国人权民主活动家孙文广看来，尽管人们现在难以确定郭伯雄重新露面对他个人安危究竟有什么意义，但郭伯雄如此露面并引起如此关注对当今中国的意义是明显的。

　　孙文广认为，由于中国的司法不独立，中共官员的生死存亡也处于一种捉摸不定的状态，让看似大权在握的中共官员也一个个朝不保夕，不知哪天会厄运降临到自己和家人头上，这种情况跟50年前毛泽东发动彻底践踏法治和法制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时期非常相似。

　　他说：“不管是文革时期也好，还是现在也好，一些（中共）高层的干部，甚至一些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常委这样的人，他们是不是受到整肃，是不是受到‘双规’，被逮捕，完全是由中共上面现在掌权的一些人来决定。这一点说明，现在的中国的法制没有真正的建立起来。按理说，一些官员有贪腐行为，应当有司法、监察、公安部门去进行独立的调查侦破，然后对这些官员的处理是透明的。但是，现在没有这些。这就给人一种感觉，这就是，一个干部是不是下台了，要看这个干部是不是公开露面了。露面了，没问题。没露面，就有可能是被整肃了。这在表面上看是跟‘文革’类似的。”

　　在评论郭伯雄重新媒体露面的意义时，与孙文广教授一样经历过“文革”、现侨居美国纽约的学者和政论家胡平也不约而同地使用了“捉摸不定”一词。

　　胡平指出，50年前“文革”的时候，中共高层领导人一个个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被打倒；那个时候人们就很关注报纸上刊登“中央首长们”哪个露面了，哪个没有露面，有时候还要关心他们出现的排名顺序，是排在第几位。露面的一般都是没有问题的；但也常常出现一种情况，即今天这个人露面了，明天他就被打倒了；五十年来，中国毫无进步。权力最高层在权力布局和争斗方面完全没有规则可言，依然是黑箱作业，充满看不见的勾心斗角，非常可悲。

　　（注：“文革”初期，刘少奇最后一次跟毛泽东露面，其排名由原先的第二位降到第八位。）

　　胡平说：“这就跟现在的‘反腐’情况非常类似。所以有很多人前一阵就说，现在是一种‘反腐文化大革命’，他们说的就是这两者之间的相似之处。这首先反映的是中共上层的权力斗争的非常尖锐，非常激烈。另外也反映出这种斗争的捉摸不定。”

　　在胡平看来，假如说郭伯雄重新媒体露面有什么重大意义，那么，其中大意义就是向全世界彰显在当今中国，连中共最高层官员的家身性命也毫无保障，捉摸不定，彰显中国政治50年来在黑暗中踏步不前：

　　“所谓捉摸不定一方面是谁倒谁不倒并没有什么正当的法律程序可以依循，而是完全取决与最高领导人的好恶。而最高领导人有时候出于自己的策略会考虑先打倒谁，后打倒谁。某某某可以暂时保一下，某某某过一段时间就不保了。另外，捉摸不定也反映了上层权斗处于胶着状态。尽管某些人是最高当局想打倒的，但一时间还打不倒，还留在那里。综合这种复杂情况，谁露面谁不露面就成了（观察中共上层政治的）一个很重要的窗口。”

　　早些时候，习近平公开表示，当前的“反腐”斗争处于胶着状态。

　　当今中国有甚‘文革’

　　中外观察家普遍注意到，习近平上任两年来，中共各级官员陷入人人自危的境地，在节日来临之际尤其难过。中国官方媒体大力宣传‘反腐’斗争的矛头指向不定，地位多高的人都会在一夜之间被拿下；中共反腐部门喜欢在节日前夕或节日过后宣布拿下贪腐官员。

　　胡平认为，与50年前让中共各级官员感到人人自危的“文革”相比，习近平今天指向不定的“反腐”运动让中共官员和民众更是难以猜度。胡平解释说：

　　“现在的习近平‘反腐’跟当年毛泽东的‘文革’有一个很大的不同是，当时人们可以从媒体上根据谁露面谁没露面去研究谁是毛主席司令部的人，谁不是毛主席司令部的人。当时判定谁是谁不是，多多少少还有点线索。比如，可以从某人过去的经历，跟毛的渊源关系猜度。现在的‘反腐’大家都知道是选择性反腐。要是真的是按照腐败的罪名追究起来，中共官员恐怕一个都逃不掉，包括反腐的人自己。正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是选择性反腐，那么，选择的标准在哪里，谁算谁不算，就无从确定了。这要比过去确定谁是毛主席司令部的人谁不是还困难。”

　　那么，中共官员或公众现在是否可以根据现有的信息大致不错地判断哪个官员会倒台呢？

　　山东大学退休物理学教授孙文广的回答是：很难。孙文广认为，关键是中国的新闻不自由，信息流通不自由，中国的新闻和信息都是由中共官方掌控的：

　　“老百姓想要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信息窗口是由官方、是由中共当局掌握的。互联网和媒体都是由（中共）宣传部门掌握的。他要封所某些消息，他就不让你去搜索。他要是觉得一件事情可以让你知道，他才让你知道。”

　　孙文广认为，根据这样的信息是很难做出大致不错的判断的。

　　与此同时，中国国内外的观察家们指出，在过去的几年里，凡是海外媒体报道的有关某某官员即将被拿下的传闻最终大都被证明为遥遥领先的预言，倒台前露面的官员比比皆是，数不胜数。

　　现在人们还不能确定郭伯雄究竟是属于其中的大多数，还是属于其中的异数。

　　但孙文广和胡平认为，如今中国人要像买彩票或看赛马打赌一样判断中共领导官员是否会陷入灭顶之灾，显示了当今中国政治的野蛮和可悲，这无疑也是郭伯雄复出所展示的重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