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维高被迫害？ 王岐山或要招兵买马

　　“官方指控是中国政权更换领导层后散播出来的”，这是传闻中的程维高之子的反驳。一如早前郭胡大战中高调的郭文贵，这次围绕“前中共高官程维高之子”的跨洋口水仗亦值得深思。据说，这名被怀疑为程慕阳的加拿大华商Michael Ching在温哥华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与妻子、三名子女生活在有着世界上一流居住环境的温哥华豪宅中，而其本人的商业版图亦不容小觑……假如不是中共当局的一纸通缉令，也许他将就此悠游自在，儿孙福佑，只是这一厢情愿注定要瓦解了。

　　对于中共官方的通缉，这未确定真假的程慕阳不得不放弃低调，由其律师对外澄清身份。本来，一切都尚无定论，包括中共官方在内所要确认的，仅仅只是此人究竟是否是其苦苦追寻的程维高之子，包括《环球时报》《新京报》甚至新华社的报道也只是猜测，即使外交部的反应也巧妙地避开了直接回应。在4月30日例行记者会上在被问及“在加拿大从事房地产生意的商人Michael Ching是否是中国海外贪官‘通缉令’名单上的程慕阳，以及中方是否正向加方提出引渡要求”时，发言人洪磊回答道，境外不是法外。中国政府坚决惩治腐败，不管腐败分子逃到天涯海角，中方都会将其绳之以法。像程慕阳这样的逃犯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洪磊使用的是“程慕阳”的名字，并未明确程慕阳就是Michael Ching。

　　但对于此含沙射影的指认，程慕阳自然会有所反应。其实，他所发表的对外声明如果仅仅是自保，只是在试图证明，其一此程慕阳非彼程慕阳；其二，此所谓程慕阳乃是“良民”，他目前的所有资产乃是合法所得。

　　对此，人们自然可以比对细节。对于第一个问题，Michael Ching是程慕阳吗？相关文件显示，Michael Ching在加拿大登记的中文名以“Mo Yeung”拼音，他是慕阳国际企业有限公司（Mo Yeung International Enterprise Ltd）的创办人兼主席。慕阳国际企业是温哥华一家主要房地产开发公司。“Ching Mo Yeung”是“Cheng Muyang”的广东话拼音，而“Cheng Muyang”是国际刑警通缉令上使用的名字。从外貌看，两相对照下，二人右眼下方相同位置的痣清晰可辨。如此相似的地方不仅惹人联想。至于第二个问题，Michael Ching至今的商业帝国颇为可观是否合法所得？此很难确证，但也并非无迹可寻。其实还有更多的疑问是，他虽然是加拿大永久居民，却三次申请公民身份和难民身份都被拒绝，原因何在？

　　核实其具体身份其实并不难，譬如他在申请加拿大公民身份时便被曝光称为父亲程维高喊冤，否认其贪官身份。更为“巧合”的是，其律师也承认程慕阳确实与程维高有关系。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使用程维高之子同样或者近似的名字，相似的相貌，而且确实与程维高有关系。根据最新的消息，继5月2日加拿大移民和难民署（IRB）发布文件指认迈克尔?程（Michael Ching）“在加拿大境外犯了严重的非政治罪行”而被中国政府通缉（Michael Ching全盘否认存在这一指认）后，加拿大广播公司（CBC）再度援引IRB的消息，证实迈克尔?程就是程慕阳。

　　是非真假，即便隐姓埋名也会有露馅的一天。若果仅是个案的唇枪舌剑，也不值得评说。反倒是另外的细节，恐怕又要令中共感到不快。为了撇清嫌疑，Michael Ching律师的声明中曾公开指称对其指控乃是“中国政权更换领导层后散播出来的”，“任何了解中国刑事司法制度中不足与缺陷的人士，必定不愿意身受。”好吧，他可以表达对中国司法体制的不信任甚至讽刺，但是，需要明确是“中国高层交接后散播”，是在暗示什么呢？

　　姑妄听之。实际上，据说他申请加拿大公民身份也是否认父亲程维高为贪官，指那是政治对手对父亲的迫害。这是为程维高的辩解吗？众所周知，当年程维高案发后被开除党籍，保留副部级待遇，直到2010年病逝也未能等到儿子的回来。当时，中纪委的通报中写道：“程维高在担任河北省主要领导期间，插手行政事务，为他人和其子程慕阳谋利，给国家造成巨大经济损失；放任配偶子女利用其职务影响，进行违纪甚至违法犯罪活动。”《半月谈?内部版》曾披露，程慕阳借父亲之利，短短7年时间便身家数亿。据公开报道，程慕阳被认定曾帮助程维高秘书李真（已执行死刑）转移赃款、并勾结他人贪污国家财产。Michael Ching“可以无罪”，但程慕阳有罪。

程慕阳（左）与加拿大公布的迈克尔·程照片（右）

　　今天，也许Michael Ching有更具说服力的证据为自己辩白，以证明这不是徒劳的“困兽犹斗”。但人们依然习惯于将其与滞留加拿大十余年并最终被遣送回国的赖昌星作对比。上个世纪90年代末，牵连甚广的远华走私案曝光。彼时，赖昌星一家经香港败加拿大，其后多次申请加拿大难民身份而未果，中国也曾对此束手无措。这十余年间，赖昌星并非寂寥无闻，甘愿束手就擒。恰恰相反，他以大陆的司法体制败坏相要挟，不断上演绝地反击。2009年赖昌星声称将出版自己的口述自传《赖昌星说赖昌星》。他在提及该计划时称，曾提出三个令中共很难堪的条件，其一，远华案主要涉案官员的公审档案能否公开，因为赖昌星一口咬定，巨额走私是当前体制漏洞的产物，他不是靠贿赂来发家的。其二，他希望远华公司的骨干们的案子能够重新审视，因为他是主犯，其他人的责任比较轻的。第三，他希望专案组要换人。此后，他又附加更多条件，包括最想看到被充公的财产清单。他怀疑被没收的资产被专案组侵吞。

　　这俨然成为一个“铁律”。逃离中国大陆，意味着越出中共的控制范围。由于司法体制、引渡条款等国别差异，拥有更完备人权保障的欧美国家成为包括赖昌星等人的避风港、救难所，也自然给予了他们以“说话”（包括讨价还价）的自由和底气。也许，中共即便经过再繁复的程序也难以控制占据有利位置。譬如3月底的郭胡大战。在包括财新等大陆媒体的连番炮轰下，远遁美国的大陆巨商郭文贵的开始反击。彼时，郭文贵“跳脚”大骂，甚至搬出胡舒立的私人生活乃至自己与王岐山等人的“深厚交情”来制造声势、搅混水，令中共不得不有投鼠忌器、鞭长莫及之感，堪称在中共反腐浪潮中难得一见的“兵戎相见”。

　　当然，郭文贵的反击终究是有限的，他的资产仍然还在大陆，不得不掂量再三。而程慕阳的活动却早已脱离了大陆，更可以“全身而退”，只是其自我辩白“顺带”又批中国司法又暗示政治迫害，着实又击中了中共。

　　——Ching先生自1996年成为永久居民，一直是加拿大社区中一位模范及正直之士。凭着他本人的努力和能耐，并且从低做起，他成功发展及打造低陆平原10个项目，也正启动其他计划。他以低调姿态，付出自己的时间和努力，服务社区，包括为温哥华儿童医院和列治文医院捐钱及筹款。过去十多年，他担任列治文加华狮子会（Richmond Mandarin Lions Club）及列治文亚太商会（Richmond Asia Pacific Business Association）的理事。2013年，他获颁女皇钻禧勋。

　　——程慕阳与妻子和3个孩子仍在温哥华西区的南格兰威尔（South Granville）高档社区居住。这里的房屋均价为289万加币，是温哥华的富人区。在过去几年中，有大批华裔人士进驻此社区，将房屋推倒重建，所以社区内新房较多，也直接推高了该社区房屋的均价。

　　——程慕阳的加拿大公民和难民申请相继被拒，他的里士满公司办公室人去楼空，他所资助或参与的加拿大联邦自由党等组织也正在全力“抛弃”他……

　　我们承认，有如此的唇枪舌剑的对垒或许是好事，背后的是非善恶总能因此而曝光。只是，他的辉煌，他的失意，不知是否会另有波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继去年APEC峰会上的铺垫后，王岐山将赴美协调“撒网捕鱼”的消息恐怕会令不少人心惊肉跳，再难“高枕而卧”。未知这位“程慕阳”委实冤枉，还是罪有应得“遁地”法术？倘若后者，不得不提醒一句，程慕阳不会是最后一个，未来此类“隔空大战”的对垒乃至讨价还价将不断上演，也许王岐山又要招兵买马专门人才了。　　(穆尧 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