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关注中国股市的震荡,近期在短短几周时间里大跌25%,不但打乱将人民币纳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特别提款权(SDR)全球储备货币篮子的进程,更重要的是中国正陷入“三重泡沫”危险之中。
综合媒体7月14日报道,近日中国股市以惊人速度下滑。至6月12日,中国最大的股票市场,上证综指在一年内上涨约150%,之后大变脸,极速下跌30%。4、5、6月的大涨似乎从未发生,所有收益统统删除。更重要的是,即使政府采取了包括降息降准、暂停IPO,打击“恶意做空”,200亿资金入场,禁止大股东6个月内抛售股票等一系列措施,都未能阻止A股的跌势。
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内,人民币被纳入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这一重要的战略任务就被中国政府史无前例的救市计划挤到一边。这些举措反映出中国政治经济核心的一种根本性紧张,而自由化的人民币将令这种紧张状态面临更严重的考验。允许人民币自由交易的问题在于,一旦在资本项目开放上迈出这么大一步,危机发生时是很难走回头路。除了开放资本项目之外,执政的中共尚未兑现其最大的改革承诺,尤其是让市场在经济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承诺。
值得注意的是,人民币正缓慢而稳定地向可自由交易的国际储备货币转型,而现在中国政府的“非常规举措”不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有令这一转型过程脱轨的危险。如果像许多人目前预期的那样,中国政府被迫干预人民币汇率,以抵挡股市下跌带来的贬值压力,那些希望放慢人民币纳入SDR步伐的人将更有底气。
虽然全世界都在关注中国的股市震荡,但更重要的是,保持对中国更大的经济环境的关注。瑞士信贷认为,中国股市并非当局真正的担忧所在。真正的问题是,这一切发生在“三重泡沫”之中。瑞信在一份报告中提到,中国正处于三重泡沫之中,最大的投资泡沫(以投资占GDP的比重为代表),第二大的房地产泡沫,还有第三大的一直存在的信用泡沫。这发生在生产者价格通缩,银行存款(内部流动性的主要来源)低增长,外汇流出(外部流动性的主要来源),以及房价(房产占中国家庭财富的大部分)下跌的背景之下。
瑞信在另一份报告中表示,北京政府可能并没有选择:除了特大政策背后的经济原理之外,政治方面的考量也同样重要。中国股市拥有世界最高的散户投资者参与率。随着近期股价的急剧下跌,社会稳定显然更为重要。换言之,股市的震荡迫使政府搁置实施“新常态”的步骤。在“新常态”下,政府计划重组整个企业部门,尤其是房地产公司,并限制房地产业与地方政府融资平台的举债行为。政府需要安全的地方,使民众可以将储蓄用于投资。然而股市并不安全,现在,政府可能不得不暂缓一些痛苦的改革,以保持信心、消费和现金流动。
目前来看,北京政府正加大力度管控经济,这种局面也可能延伸至外汇市场。而这与美国与IMF希望看到的人民币汇率自由化进展恰恰相反,从而让反对者找到理由,说明人民币仍未达到纳入SDR的标准。如果人民币加入SDR货币篮子,将是新兴市场货币首次被纳入,这一进程也将提升中国对IMF的影响力。如果错过了五年一次的SDR检视,将是对中国政府的沉重打击。为了让人民币跻身全球储备货币行列,中国政府在放松汇率管制方面已经作出了很多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