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照“计划”进行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继满头白发的周永康之后，在习王反腐风暴中跌落的另一位重量级官员——胡锦涛时代大内总管、政协副主席令计划，终于有了最新进展。

虽然一切都在照原定“计划”进行，不过当这颗重量级石子抛入平静的舆论场，还是引起了一阵警觉和侧目。面对新华社提供的指控，“令计划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政治规矩、组织纪律、保密纪律；利用职务便利为多人谋取利益，本人或通过家人收受巨额贿赂；违纪违法获取党和国家大量核心机密；严重违反廉洁自律规定，本人及其妻收受他人钱物，为其妻经营活动谋取利益；与多名女性通奸，进行权色交易；对亲属利用其职务影响力敛财牟利负有重要责任。”围观群体脸上看上去有且只有一个特色表情。因为不管是泄密还是通奸，或者为家人谋取私利，早已成为落马官员标配。

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反倒是“政治规矩”四字。何为中共的政治规矩？它和政治纪律有何关联？所有的答案，习近平早在1月13日召开的十八届中央第五次全会上有过详细论述。而这一会议，距离官方宣布令计划涉嫌严重违纪正接受组织调查，不足一个月。

按照习近平所述，中共的政治规矩包括四个方面：第一，党章是全党必须遵循的总章程，也是总规矩；第二，党的纪律是刚性约束，政治纪律更是全党在政治方向、政治立场、政治言论、政治行动方面必须遵守的刚性约束；第三，国家法律是党员、干部必须遵守的规矩；第四，党在长期实践中形成的优良传统和工作惯例。至于政治规矩与政治纪律的关联，前者的外延要比后者更大。纪律是刚性的规矩，优良传统和工作惯例是不成文的、相对柔性的规矩，同样需要遵守。

今日呼唤孙大圣，只因妖物又重来。同样地，习近平罕见地在令计划落马之后不久提政治规矩，想必内在也隐含着“孙大圣”与“妖物”的供需逻辑。中纪委官方网站自5月25日连续推出的以“加大纪律审查力度、遏制腐败蔓延势头”为主题的系列报道，不管是承接令案公布，还是为双开令计划做铺垫，无疑都夯实了习近平所提政治规矩。比如除了系列文章无处不在的“讲政治、顾大局”的底色外，《突出执纪特色》一文还特别阐释了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维护党的纪律是纪检机关的职责，纪律审查首先要审查违纪行为尤其是违反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组织纪律的行为。

具体而言，搞假年龄、假学历、假婚姻，篡改档案，不如实报告个人有关事项，这都不是小错误，而是欺瞒组织，是对党不忠诚；买官卖官不是简单的行贿受贿，而是严重违反政治纪律和组织纪律的行为；搞攻守同盟、转匿赃款赃物，就是对抗组织调查。听闻令计划数宗罪前的政治规矩，再回顾一番中纪委“讲政治、顾大局”其文，最高法紧随两会之后公布的《人民法院工作年度报告（2014）》白皮书，尤其是其中首开先河提到的“非组织政治活动”，也就有了新的主角范畴。

眼看着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起高楼”时，坐拥权势、美女、财富，宴“宾客时”也尽是曲意逢迎之辈，可待到“楼塌了”，牢中一日牢外十年的今非昔比之感恐怕白了发了“过来人”周永康最有切身体会。于令计划而言，从接受调查到双开，这几个月外面的世界都发生了什么？其家人或朋友圈是否早已被剪得七零八落？先是家人。先于令计划落马的其兄令政策仍在调查中，未见下文；化名王诚的其弟令完成始终处于被调查的传言中；妻弟黑龙江省公安厅党委委员、副厅长谷源旭，被带走调查；姐夫王健康缺席运城市政协会议；今年3月20日，令计划的母亲王黎明因病去世，享年95岁，时隔9天后，其父令狐野也去世，享年105岁。眼看着政策落马、路线跑偏、完成被看牢、计划双开、父母双双离去，澎湃新闻也忍不住感慨：冲浪者也有可能成为溺亡者。他用权力为妻儿、兄弟编织了一张关系网，却也把身后的平陆令狐家族禁锢其中。

其次是朋友圈。曾为令计划下属、担任中办秘书局局长的霍克，在履新国家旅游局局长刚一个月之后落马；同一天，中纪委通报国家安全部副部长、党委委员马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调查，而马建与令计划关系密切；曾任令计划下属的毛晓峰在民生银行行长任上被带走调查，后者曾介绍令计划妻子谷丽萍在民生银行旗下公司民生租赁任职3年，并以“夫人俱乐部”之名大开方便之门；2月28日，中纪委官网援引山东省纪委消息通报了山东省枣庄市委原书记陈伟落马消息，而陈伟被调查据称与谷丽萍有关。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贪腐高级别官员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好比一把双刃剑。用的好，可以成为立威赢民的筹码；用的不好，则可能误入七伤拳“伤人先伤己”的拳理中。所以为了最大限度用好令计划这枚棋子，保证第一种情况的不容置喙的高概率发生，主流媒体天然地被赋予重任。至于引导舆论走向有多重要，从习近平连续四次谈及徐才厚案消除影响，就足以一览无遗。

不妨先来看看主流媒体是如何辅佐当局引导民意的。先是光明网赶在凌晨时分推出“国平”文章《强化反腐决心 坚定必胜信心》，因为是表决心振信心，所以基本上通篇并无新意可言，形式大于内容。文末提到的民心争夺，想必是该文存在的最大且唯一价值——反腐败的背后，是一本民心大账。反腐败的实质，是一场人心的争夺。每一个腐败分子的落马，就是一次人心的凝聚。全党同志在反腐败问题上必须明白，不得罪腐败分子，就会得罪人民群众。在这笔民心大账面前，我们党没有别的选择。坚定地同人民站在一起，同腐败分子做最坚决的斗争，我们党就能最大限度地凝聚民心，就没有什么不可战胜。

紧随其后，《人民日报》评论员文章登场。标题《共产党与腐败水火不容》，已然是先声夺人。正文部分除了对害群之马令计划痛心疾首外，重点阐述了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的重要性。“党规党纪是反腐败的防火墙，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是我们党的生命线。令计划的案件警示全党，只有把纪律和规矩挺在前面，才能坚守住反腐败的防线。每一名党员都要做政治的明白人，以党性意识、政治觉悟、组织观念严格要求自己，丝毫不可麻痹松懈。各级党组织必须把严守纪律、严明规矩放在重要位置来抓，十分明确地强调、十分坚定地执行，严肃处理不守纪律和规矩的行为，努力在全党营造守纪律、讲规矩的良好氛围。”

不同于主流媒体身负重担，胃口早已被得足够高的网络舆论场，则是抱持着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闲庭信步的豁达态度。也罢。再黑的黑猫跳下地来，四下里也依然是静悄悄，这样很好。因为再波澜起伏的重磅，不过只是在照“计划”进行，处江湖之远的吾等局外小民，也只能言尽于此。(泉野 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