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兵过后 中国崩溃论又回来了

   　北京大阅兵结束后，中国经济议题很快会回到全球舆论的视野和讨论中。近来中国调整人民币汇率，引发全球股灾，除印证中国经济的全球影响力已和美国平分秋色外，再次引发中国经济和资本主义是否相容的讨论。这的确是一个重要议题，因为它涉及中国经济未来前景，以及曾经引发议论的“中国崩溃论”是否将成真，是个重大争议。

　　中国经济能否持续快速成长，一直是饶富兴味的议题。在这波中国引发的全球股市崩跌后，美国南加大(USC)历史与会计学教授贾古柏‧索尔(Jacob Soll)在网络媒体Politico发表专文“中国：新西班牙帝国”，指陈中国的金融危机有如前苏联和16世纪的欧洲西班牙帝国的翻版，前景并不乐观。

　　这项质疑令人想起2001年美籍华裔律师章家敦(Gordon G. Chang)出版的《中国即将崩溃》一书。章氏指出：“中国现行的政治和经济制度，最多只能维持五年……中国的经济正在衰退，并开始崩溃，时间会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前、而不是之后！”这项预言在当时引起相当讨论，并让李登辉等极端反中国人士热烈推荐。

　　章氏的论点是：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之前，中国政府可以控制贸易流动；但在“入世”后，就必须接受国际规范，没有权限去操控境外的商业交易。只要发生一些国际政经事件，让全球消费裹足不前，或是国际景气不佳时，中国货物就会找不到去处，影响经济成长。此外，中国因主要产业都已生产过剩，外资将不会持续进入，情势将逐渐脱离中国掌控，不出十年北京政权将崩溃。

　　这种说法在某种程度上言之成理，但显然北京政府也全力拚搏，防止恶梦成真。事后看来，中国经济的确并未崩溃。然而，章氏2011年12月继续在美国《外交政策》杂志发表专文“中国即将崩溃：2012年版”，文中认为，有利中国经济的国内外因素已经改变，中国经济可能步上日本式持久经济衰退、甚至崩溃；社会抗议活动激增且越来越激烈，中国可能发生失控，且迅速蔓延的动乱事件。此外，中国正开始新一轮政权交班，无力应对连串的重大挑战，很可能出现北非的“茉莉花革命”，中共垮台就在2012年。

　　显然，章氏的两次预言都未成真，大陆舆论界也把他当成笑谭和扣上“反华”标签。但他继续于2013年3月在伦敦“金融时报”，发表“关于中国经济的最大不实之言”文章，驳斥外界认为中国经济将靠服务业发展来带动经济成长，认为中国正面临一个经济下行的周期，未来将会十分辛苦；但显然他已不再提出“中国崩溃”论点。

　　任何唱衰中国经济或政治的论点，都可在海外获得市场，因为符合部分讨厌或敌视中国者的胃口。因此，Jacob Soll的专文极可能引发显著讨论。他认为，历史证明，一个封闭集权的社会和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冲撞的结果，一定会在这个封闭社会引发危机。这在16世纪的西班牙、18世纪的法国、19世纪俾斯麦的普鲁士、20世纪的前苏联都已获得证实。而北京政府以集权手段维持统计数据的绩效、建构虚幻数据和市场指数，像是一个“集权诈骗集团”，将逐渐产生混乱和政治社会危机，目前只是一连串危机的开始。

　　我们无意支持或否定这种“中国崩溃论”。然而，中国的经济成长模式的确过于依赖出口贸易。以一个规模如此巨大的经济体，依赖出口成长虽然速度较快，但却极为依赖国际景气，其风险的确会在经济规模变大后显著提高。

　　北京躲过了章氏的预言，依赖的是大量政府主导的固定投资。以2014年为例，中国固定投资占国内生产比重高达46%，不仅显著高于同为大国的印度(27%)、美国(16%)，也高于亚洲竞争对手韩国(29%)、台湾(22%)。相反的，国内消费仅占37%，不仅远远落后美国的69%，也和韩国(50%)、台湾(53%)、印度(57%)有一段差距。

　　除一般性“看得见的手”所产生的问题以外，执政当局为掌握经济而维持大量国营企业，不移转民间让民企和市场扮演更大角色，将持续因应变国际环境的效率较差，而付出巨大经济代价。北京当局如能早日参透，并快速调整，将是中国人民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