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 习近平要打破“七上八下”

　　虽然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10月29日方才闭幕，关于会议内幕无论如何闭幕后才能出台。但是并不妨碍外界对于五中会议内容尤其是高层人事变动的诸多猜测。五中会议进行期间，不仅有消息称，五中后刘源和张又侠会进入军委、上海党委书记韩正，广东省省委书记胡春华职位会有变动，更有传闻称，为了确保中纪委书记王岐山十九大后继续留任，中共总书记习近平将打破“七上八下”的规条。

　　王岐山到了十九大时，已经超过68岁，正好属于“八下”的不成文规条。2015年2月7日，王岐山在纪检监察系统老干部新春团拜会上就亲口称，“今天的你们就是明天的我，我这个岁数也很快到老干部的队伍了，如果不是因为职务的原因，我现在就应该在你们其中，如果我是局长的话，我应该退休很多年了，如果我是副部长、部长的话，我也应该退休了”。此前的2013年末也有媒体报道，王岐山任中纪委书记以后，曾对友人称，因为年龄关系，或将只担任一届中纪委书记。

　　王岐山所说的“年龄问题”，是指中国官僚体系所遵循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即中高级别的官员都有一个退休年龄限制。司局级和副部级官员的退休年龄是60岁，个别副部级和正部级官员的退休年龄为65岁，政治局成员的年龄则可放宽至70岁左右。在政治局常委层面，还有一个针对上任的“潜规则”——“七上八下”，即67岁时还可以担任政治局常委，但68岁就不可以。现任政治局常委俞正声就是在67岁时“涉险”入常。生于1948年7月的王岐山，到2017年中共十九大时，已年过69岁，临近政治局常委的退休年龄。这也是王岐山表态不不延任的主要依据。

　　2015年9月，王岐山在福建调研

　　不过，所谓的“七上八下”不仅是一个“潜规则”，而且是一个“新规”。比如，出生于1926年的江泽民在1997年71岁时尚且得以在中共十五大连任为政治局常委，78岁才卸任军委主席之职。对于“七上八下”的由来，官方从未明说，但大体是在2002年中共十六大时才出现。当时，出生于1934年的李瑞环就因此规没有连任。在十六大之后的十七大、十八大两届，“七上八下”的新规都得以延续。而该规是否会在十九大第三次应验，目前还无定论。

　　在实行集体领导的政治局常委会内，总有一些常委和总书记的关系会相对于其他同事更为密切。如十三届常委会中的赵紫阳和胡启立，十四、十五届常委会中的江泽民和朱镕基，十六、十七届中的胡锦涛和温家宝，还有就是本届政治常委会中的习近平和王岐山。

　　有分析人士认为，年龄固然是一个重要方面，但是考虑到王岐山突出的业务能力及对中共当下整党关键时期的重要作用，打破这一“七上八下”的“常规”也未必不可能。习近平和王岐山已经有超过40年的私人友谊，两人自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因为王岐山追慕姚依林之女姚明珊开始相识。习近平在陕西做知青从北京回延川时，曾路过王岐山插队的地方借宿和王岐山同盖过一床被子，还被王岐山“截留”过一本经济类书籍，这个故事在政界和媒体圈已经人尽皆知。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习近平在福建厦门和宁德工作。因为福建地处毗邻台湾的东南沿海，在经济调研上具有非常特殊的标本意义，在中央书记处“农村政策研究室”工作的王岐山多次到福建调研，两人也有过会面。

　　2006年，习近平从浙江回京，曾和妻子彭丽媛在位于北京北三环安贞附近的浙江大厦宴请朋友，王岐山亦携夫人姚明珊参加。因聚会照片在薄熙来事件和十八大换届前的关键时段被人泄露，据说习近平为此还颇为震怒。

　　多维新闻曾披露独家，说王岐山在担任中纪委书记后曾和在某央企集团工作的金融界朋友有过一次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私下谈话，当谈到对习近平执政以来的工作思路看法时，王岐山用了“我对这个老大是心服口服”来做总结性认识。

　　事实上，就习近平和王岐山的关系来讲，不光王岐山对习近平已经“心服口服”，反过来看，习近平对王岐山也极为赏识。我们可以透过对比习近平在2014年1月召开的“中央政法工作会议”和“中纪委三次全会”上的两次未公开的内部讲话，来透视习近平对王岐山的赏识态度。

　　据来自北京的内部消息，2014年1月上旬召开的“中央政法工作会议”上，习近平严厉批评了政法系统存在的不正之风，直言不讳的指出“同面临的形势和任务相比，政法队伍能力水平还很不适应，‘追不上、打不赢、说不过、判不明’等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面临着‘本领恐慌’问题，必须大力提高业务能力。”习近平同时表示“对司法腐败，要零容忍，坚持‘老虎’‘苍蝇’一起打，坚决清除害群之马。”习近平讲话警告后，中央政法机关迅疾开展学习讲话活动，政法口各系统高官逐个表态拥护，其内部紧张态势可见一斑。但是，在1月中旬召开的“中纪委三次全会”上，习近平却换了一种说法方式。除了在讲话结束时提醒“纪委要解决好‘灯下黑’问题”外，习近平的整篇发言，几乎都在肯定中纪委在过去一年取得的成绩。

　　习近平和王岐山关系密切，还体现于两人在反腐“打虎”上的高度共识。自王岐山担任中纪委书记以来，中共掀起的反腐风暴已经打死了数不清的老虎、猴子和苍蝇，而且反腐的刀锋还指向了曾位居“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多位前高层政要和军界老虎。我们可以想象这项工作的巨大难度，如果没有习近平全力支持，没有“习王合体”形成的高压反腐力度，这项工作可能根本就无法开展下去。

　　五中会议前，中共中央全文公布了号称“改革开放以来最全、最严党纪”的党内纪律处分条例——《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和《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据称此番党内纪律处分大修，贯穿了习近平和王岐山更多的反腐肃党的战略考量，其中不乏惹人疑惑的“妄议中央大政方针”等缜密内容。消息说，近一年间王岐山召集各省区诸侯，中央部委、国家机关部委党组主要负责人、专家学者，至少与26名副省部级以上官员开会座谈。

　　作为中共的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上台后先后提出依法治国、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治国理政目标，而这个目标的大前提就是实现依法治党、实现党员管理的现代化。在“打老虎”“拍苍蝇”的热闹掩盖下，王岐山显然正在努力为中共扎出制度的笼子。分析认为，习王搭档能如此默契，和两人相似的家庭出身、人生经历和互补性格密不可分。

　　习近平是中共元老习仲勋之子，红二代出身；王岐山则是另一位中共元老姚依林的女婿，金龟婿身份。相似的家庭出身，共同的知青经历和政治动荡岁月，超过40年的私人友谊，使得两人可以毫无隔阂的坐到一起，推心置腹的进行工作交流，这在彼此提防倾轧、勾心斗角的世界政坛内部都非常少见，对中共来说就更不容易。

　　此外，习近平从国防部长耿飚的秘书起步，基层从河北正定县县委书记做起；王岐山从中央农村政策研究室进入仕途，从金融业开始切入政治。两人都有中央和地方工作经验，仕途又都从基础开始，即对大小官员的贪腐手段知根知底，又对民众对贪腐的痛恨极为清楚，这就决定了二人的江山意识，也使两人更容易就反腐达成共识。

　　在性格上，习近平形象敦厚，外柔内刚，李光耀曾说习的坚定意志颇有曼德拉特质；而王岐山则才情外露，奇兵致胜，在国内外都有“救火队长”之称。中国人交往即重互补，又重投缘，习近平和王岐山，可谓恰好是形成互补，又互相投缘，很自然的结成了中共政坛顶端的一对好哥们儿。再者，从赵紫阳和胡启立、江泽民和朱镕基、胡锦涛和温家宝、习近平和王岐山的工作搭配，也能看出中共近年在安排历届最高领导层时的匠心之处。

　　一般来说，为在民主集中的基础上形成内部制衡，防止一支独大，避免毛泽东晚年过度集权的错误发生,中共高层人事构成的首要原则是政治平衡；另一方面，为把当时最重要的工作推行下去，中共也要给总书记在该领域配备上得力助手。这个助手，必须和总书记有高度默契，能互相配合，即尊重总书记的“一把手”权威，又能和总书记推心置腹，帮总书记分担政治和工作压力，在政治上能共同进退。

　　所以，在2017年召开的十九大上，尽管王岐山已经过了所谓“七上八下”的年龄线，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会在习近平挽留下继续留任，配合习近平开始反腐“治本”阶段的可能。当然，这不仅要看习近平的政治能量、王岐山的留任意愿，高层内部的政治妥协和平衡也极为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