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重庆掘金 孙政才当“甩手掌柜”

　　中共总书记习近平2016年开年离京首访重庆，给经历过薄熙来事件后的这座山城带来了期待以久的甘霖。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重庆在过去数年里所打拼出来的非常抢眼的经济表现。得益于此，重庆市委书记孙政才与市长黄奇帆也水涨船高，其作为政坛明星的舆论热度继续升温。其实习近平访渝客观上还将导致额外的效果，也即从中央层面表达了对重庆经济发展形势和方式的认可，以及正在进行的对所谓“重庆经验”的提取总结和推广。

　　一时之间，当下重庆似乎要扮演改革开放后第一个经济特区深圳当年的角色。不过也正如深圳的发展得益于政治层面的支持和放开一样，“重庆经验”也并不仅仅局限于经济层面。事实上，重庆政治层面的逻辑和密码或许要比其经济层面的经验对中共其他地区更具参考借鉴意义。其价值至少体现在三个方面：重用重庆“老把势”黄奇帆；“孙黄配”式的“一把手”与政府首长角色搭配；敢于担当，不怕犯错受责，甚至是不计毁誉。

　　“重庆经验”形成的主要功勋人物是黄奇帆。一个重要原因是，自2001年自沪入渝担任政府副市长起，黄奇帆已经在重庆参与经济工作10余年时间，甚至因此被以“重庆的CEO”、“重庆经济总设计师”相称。有接触者透露，由于对重庆经济的了解，黄奇帆介绍重庆经济从来不用稿子，资料、论据都在肚子里，引用上千数据而少有错误，而且逻辑清晰透彻。

　　中国幅员辽阔，各地政经情况、区位优势、社会形态、资源禀赋差异极大，也只有深耕一地者才有发言权，并在此基础上探索出适应并有利于该地的发展方式。这也是地方官员群体的一个优点，应该继续重视和重用之。从中央的立场出发，由于地方曾经表现出明显的山头主义，因此采取扩大“空降”和“外调”规模的方式以打破这种苗头。但与此同时也需和继续重用本地官员和策略相结合，在一些专业领域尽量不做太大幅度的跨跃。

　　薄熙来事件后，张德江紧急赴渝灭火，之后孙政才从东北省份吉林“单骑”入西南，重庆官场大幅度洗牌，但黄奇帆却得以“不倒”，而且新上位者几乎全是重庆本地官员，从而也实现了其当地经济政策和发展形势的延续。事实上，作为新“一把手”，孙政才本可以推倒重来、另谋新篇。其原因既有黄奇帆本人突出的能力业绩和中央对他的认可，也有孙黄两人各自清醒认识和相互合理搭配的因素。

　　“重庆经验”二：“孙黄配”

　　第二个“重庆经验”在于地方“一把手”与“二把手”的合理配合。黄奇帆无疑仍然是重庆经济的直接操盘者，孙政才虽然是不可否认的掌舵者，但其“幕后英雄”或“甩手掌柜”色彩也比较明显。黄奇帆在2013年初参加三中决定文件起草，就说明了他在重庆所扮演的关键性角色。另外，媒体所总结的所谓黄奇帆治理重庆五大“奇”招：“地票”制度、国企混改、大规模加工贸易、渝新欧铁路、投融资战略，都被深深地打上了黄奇帆这位重庆“元老”的烙印。

　　中共十八大之后，政治层面日趋严紧，经济层面的建设和监管同样如此。不过，在亟需深化改革的背景下，同样也需要发挥积极性，进行探索突破、有所作为。因此需要向负责经济工作的政府首长保留一定的施政空间，给予一定的自主性，而不应被过多地掩盖在“一把手”的阴影之下。另外在官员考核标准多元化后，或许也应该创造一种新的更有效的激励机制。这是以往中国改革开放的一大动力，也是相对于西方侧重监督制度的一个长处。

　　对“一把手”的责任追究固然需要强化，但这种责任或许更需要体现在宏观引导和监管责任层面。“一把手”亲力亲为有时也会导致程序紊乱，起到反作用。何况，即使如黄奇帆这般“二把手”光芒四射，却也无人忽视其背后“一把手”孙政才的分量。重庆的经济成绩也是孙黄二人之功。

　　更重要的是，诸多主客观因素促成的“孙黄配”形式，被实践证明是能够实现政治改革与经济发展并行，满足中央地方两边需求的有效方式。这对于其他地区而言也具有参考意义。当然，一个难以忽略的因素在于，其他地区是否也能挖掘出并使用好一位“黄奇帆式人物”。

　　“重庆经验”三：敢于担当

　　第三个“重庆经验”就在于，需要官员敢作敢为、敢于担当，有时甚至需要不计毁誉。毫无疑问，黄奇帆是一位争议性人物，尤其是在薄熙来任期里所扮演的角色给外界留下挥之不去的负面印象。然而又得承认，他也确实是一位有主见和敢作敢为之人。在面对“去薄熙来化”和否定“重庆模式”的大势时，黄奇帆仍然敢于坚持自己以往的做法，将“过去五年”挂在嘴边。

　　另外，像黄奇帆一样存在舆论污点和争议，却又得到中央重用的官员不在少数。除了其过错失误较轻的因素外，敢于出头和担当是中共高层极为看重的品质。当然，一个不可或缺的前提是，这些官员确实表现出了杰出的执政能力，拥有出众的政治资本。与其相比，为官一任虽无大过又无成绩者，将不得不为这些犯有小过却又大成绩者让位。习近平强调后的“敢于担当”，李克强说要“甩开膀子”，中共提出“能上能下”的人事新规，提倡重用“改革促进派”，都说明中共决策层的这种用人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