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最大军改“得失”几何？

　　截至9月初，自2015年12月开始的最大规模军改所引发的军队编制、架构调整，以及随之进行的人事大调整基本已全部浮出水面。日前，中国军方公布5.8万名军官将转业退役，可以视为军改第一阶段收官、第二阶段即30万“大裁军”悄然开启的信号。那么，究竟该如何评价号称中共建政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事改革，已经拥有了更可靠的依据。

　　“拆”

　　今年1月份，解放军结束实行数十年的总部体制，四总部被分拆为军委办公厅、军委联合参谋部、军委政治工作部、军委后勤保障部、军委装备发展部、军委训练管理部、军委国防动员部等7个部（厅）、3个委员会、5个直属机构共15个职能部门。

　　在8月25日的中国国防部例行记者会上，发言人吴谦断然否定了18个陆军集团军“缩军为师”的传言，称“有关报道纯属臆测，与事实不符”，但是，随着“大陆军主义”退出舞台，动辄3到10万人的集团军的拆分将成为无法绕开的宿命。当然，这种分拆的目的在于提高部队的灵活性和合成化。

　　1990年代，解放军开始出现由师团到旅团制集团军的转变，编制大为缩减。当时20多个步兵师改为步兵旅，2个坦克师缩编为装甲旅，原来较为庞大“师”一级单位被批量“分拆”。譬如1985年陆军第20军改编为陆军第20集团军，下辖步兵第58师，步兵第60师，原属第43军步兵第128师调入该军，并编入坦克第11师、炮兵旅（原炮兵2师）和高炮旅。而1998年后，第20集团军全军旅团化。步兵第58师成为全军师改旅的试点单位和第一个机械化步兵旅，步兵第60师则改为摩步旅，坦克第11师改为装甲第11师后与第54集团军装甲旅对调建制。

　　“砍”

　　如果还以四总部的改制为例，尽管人们看到了“四顶帽子”被撤，其实更为重要的是整个编制体制对应国家公务员行政级别“砍”掉了一个层级。军改前的军委机关，大致分总部、二级部、局、局以下参谋四个层级。而军改后，二级部被彻底“砍掉”，形成部、局、处三级架构，与中央各部委架构一致。

　　以总参谋部为例，军改之前，总参谋部除了下辖办公厅，设有作战部、情报部、技术侦察部、电子部、信息化部、军训和兵种部、军务部、动员部、陆航部、政治部、管理保障部、战略规划部、外事办公室、警卫局等14个正军级的二级部，二级部之下则多下设其他局处级单位，譬如总参作战部下辖测绘导航局、气象水文局等副军级单位。

　　然而经过编制“砍削”后，作战部“降格”为作战局，与下设辖测绘导航局、气象水文局统一为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下设局级单位，作为二级部的作战部则被裁撤。

　　今年1月29日，《解放军报》第6版刊载《军委机关适应新体制考题四解》一文说，改革后，机关的等级降低了，领导职数减少了，“军委机关带头精简，局以上减少一个领导层级，普遍降低机构等级，大量压缩机构数量和人员编制员额”。

　　当然，此轮军改也并不完全是“砍”，在去臃肿的同时，陆军总部的新建同时也造成现实意义的编制扩张。在战区体制下，战区司令部多下辖陆、海、空三大司令部；并同时对应中央军委下属15个职能部门，将战区纪委、政法委等职务“实化”。而战略支援部队的建立整合了原有各大单位资源，并直属中央军委，是否能有效配合战区联合作战，而不仅仅是军委联合作战层面的配合，值得疑问。

　　“改”

　　此次军改中，最受争议的可能便是“改”的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说，在长达8个月的时间内，对解放军庞大体系的改造局限在隶属关系和“更名”运动上。

　　在转变隶属关系层面，最明显的莫过于18个集团军和各省区军区（军分区）的分道扬镳。军改后，18个集团军以及除北京卫戍区、驻港部队、新疆军区和升格副大军区的西藏军区隶属新组建的陆军总部，而其他28省区军区则统一改换门庭，由中央军委国防动员部接管。

　　军事院校以及军队医院此前也被视为可以大量尝试并转移交地方的部分，但是根据目前的消息，这在很大程度仍然停留在更换行政隶属关系或者约束经营性行为方面。今年2月份，《解放军报》曾报道称，根据中央军委统一部署，前不久一些院校进行了整体转隶，其中披露原隶属总参谋部的披露了解放军电子工程学院、南京炮兵学院等已办理整体移交。目前除新组建的战略支援部队下属院校尚不明确外，其他大单位多已公布下属军事院校组成。同时，今年5月份“魏则西事件”前后，中央军委宣称计划用3年左右时间，分步骤停止军队和武警部队一切有偿服务活动，包括医院外包和资产租赁等。

　　如果“改”仍然可以视为一种积极的实质动作的话，那么军队文工团等“改头换面”重出江湖则更令人难以理解。今年3月20日，原总政歌舞团在《解放军报》上以军委政治工作部歌舞团的新身份亮相。大约与此时间相近，军委政治工作部话剧团和歌剧团，各大军种、各大战区文工团也多更换名字重新现身。不过，根据中国国防部提供的消息，对军队文艺团体的改革仍然在研究阶段，后续可能会采取更大胆的动作。

　　概而言之，军改至此有得有失，相关改革在结束“加减法”层面的改革后可能在下半年推动更激进的策略，包括近6万人军官的“下岗”。根据早前的报道，此次30万大裁军，有一半减员会是军官层面。不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