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届国务院副总理的分工逐步披露,作为最高领导人首席经济智囊的刘鹤分管商务、金融、科技等几大领域,这是政府中从未出现的格局。上一届政府中,商务、金融、科技分属三位副总理的职责范畴,即汪洋分管商务,马凯分管金融,刘延东分管科技。二○○八年至二○一三年时,副总理王岐山分管商务、金融,但也未分管科技。
金融是现代经济运转的核心,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贸易则是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之一,也是争夺国际经济话语权的重要筹码。这三项工作不仅是关乎中国经济走向的重大战略支撑,更是当前激战正酣的中美贸易战的主战场。如今悉数交给刘鹤统揽,尽管他在四位副总理中按资历排名最后,但其实际权重已不言而喻。
二○一六年一月,时任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的刘鹤,与时任美国财长杰克卢进行了电话沟通,讨论了中国汇率市场化转型问题。这是中财办走到前台的一个标志性动作。刘鹤早前作为中美全面经济对话中方牵头人赴美磋商,如今又以副总理身份分管商务、金融、科技,中财办更进一步成为了对美贸易战乃至未来货币战、技术战等三大战役的“总参谋部”。这一安排有利于在对美交锋时“集中火力”,特别是美国此次贸易战将矛头对准中国的高科技产业,这就更需要加强在中美经济对话中的统筹协调。
中财办的作用在此次贸易战中充分显现,譬如中国对美国此次贸易反击战的加税动作,由国务院关税税则委员会制订,其办公室就设在财政部关税司。在财政部领导层中,副部长朱光耀分管关税司、国际经济关系司、国际财金合作司并专项负责中美全面经济对话事宜。在贸易战爆发后,朱光耀即作为政府代表出席了国务院新闻办的吹风会,而朱光耀的另一特殊身份是中财办副主任,是刘鹤的副手。因此,实际上中财办通过此种安排,掌控了关税政策。这是贸易战组合拳的重要一环。
与朱光耀类似,另一位长期兼任中财办副主任的高官,是新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易纲。易纲是今年人事安排的“冷门”之一,按资历而言,他远逊于郭树清、蒋超良等担任正部级职务多年的金融同行。易纲最终以副部级直升央行行长,除了他多年的留美经历外,中财办的任职也是重要加分项。
首任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郭树清出任央行党委书记、副行长,与易纲形成“双头制”。按照法律规定,中国人民银行实行行长负责制,易纲是央行具体业务的第一负责人,郭树清在央行会议上也明确表示要“做好易纲行长的助手”。由于机构改革将原属银监会、保监会的行业法规制度制订权划归央行,郭树清同时兼任银保监会、央行的“双料书记”,既是为了职能移交,也是为了加强金融协同监管。
如今中央财经领导小组改为中央财经委员会,区别于以往领导小组的议事协调机构性质,中央财经委员会已正式成为中国经济最高决策机构。四月二日财经委第一次会议就研究打好防范化解金融风险、精准脱贫、污染防治三大攻坚战。
刘鹤继续执掌中财办,并作为副总理兼任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主任,分管央行,成为衔接决策、执行、监督、管理的关键角色。易纲成为其双料助手。虽然中美博弈目前尚未发展到货币战层面,但这种机制为与美国的较量角力提供了便利,综合施策,未雨绸缪。可以说,这场对美贸易战,也是一场对财经新体制的全面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