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委原书记孙政才在上月露面受审后,于北京时间5月8日被宣布因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值得注意的是,审理孙政才的“天津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在通报中,两次提到他的资金来源主要通过“特定关系人”,进一步印证了此前孙政才通过多名“女商人”情妇进行权钱色交易的内幕。
神秘的“特定关系人”
天津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称经审理查明,孙政才单独或者伙同“特定关系人”非法收受他人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1.7亿余元(1元人民币约合0.1571美元)。并指出,孙政才所犯受贿罪中,绝大部分受贿财物系“特定关系人”直接收受。
那么究竟什么人属于“特定关系人”?2007年7月8日中国最高法发布《关于办理受贿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特定关系人干问题的意见》中规定:“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请托人谋取利益,将有关财物给予特定关系人的,以受贿论处。”
文件指出,“特定关系人”是指与国家工作人员有近亲属、情妇(夫)以及其他共同利益关系的人。《意见》首次将过去法律规定的“利害关系人”扩展为“特定关系人”,也使中国的法律法规当中首次出现了“情妇(夫)”的字样。
2016年7月,同样在天津一中院受审的中共中央办公厅原主任令计划也被指出“滥用职权,为特定关系人陈×、张××及其亲属提供帮助”。
据不完全统计,以四川省委原副书记李春城案为起始,中共十八大以来落马官员中,至少30人的判决书中提到“特定关系人”,其中七成“特定关系人”被指为“情妇”。
孙政才妻子胡颖曾被指涉民生银行官太太俱乐部(图源:亚洲金融合作联盟官网)
谁是孙政才的“特定关系人”
其实,对于孙政才而言他身边的“特定关系人”也正是他的“情妇”女商人。这其中包括:亿赞普(北京)科技有限公司的核心人物黄苏支、曾一手打造知名饮品“牵手”果蔬汁的北京女商人刘凤洲、有“白手套”之称的女富商段伟红。
大陆“财新网”也曾在报道中指出,孙政才有多名“特定关系人”,并分别在文章中揭露上述女商人与孙政才特殊的政商关系。
孙政才据称是亿赞普真正依赖的重要人物,转至重庆正是凭借这种关系,并攀附“一带一路”概念,在极短时间内相继获得牌照以及一轮又一轮的巨额融资,顺利借壳香港上市公司。据报,2017年7月孙政才落马,亿赞普股票同时暴跌。
而黄苏支与孙政才的特殊亲密关系在当地政商圈里,也并非秘密,曾有重庆官员透露,黄苏支曾在深夜12点打电话给孙政才。据悉,黄苏支已于2017年4月被查。
谈到孙政才的另一位“特定关系人”,刘凤洲可谓孙政才名副其实的“情妇”。据悉二人相识于2000年孙政才任职顺义区长期间,在长达17年中,商人刘凤洲不断上演对权力的依傍,从顺义的“牵手”饮品到艺术圈。此后,随着孙政才的仕途转换,刘凤洲都一路相随。
对于神秘女富商段伟红,大陆媒体似乎“欲说还羞”。段伟红于2004年左右,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所在地顺义区抢到一块“临空经济的大蛋糕”。有分析认为,段伟红得益于当时在顺义区任职的孙政才。据悉,段伟红已于2018年2月被拘。
黄苏支被指利用孙政才影响力获重庆国企投资和官方力挺(图源:重庆新闻视频截图)黄苏支被指利用孙政才影响力获重庆国企投资和官方力挺(图源:重庆新闻视频截图)
“特定关系人”的白手套作用
中国曾于2017年推出反腐电视剧《人民的名义》,剧中“白手套”女商人高小琴和妹妹高小凤,作为高官的情人,周旋于官场,依靠权力集团攫取了巨额财富。而这一角色可以说正是孙政才这些“特定关系人”情妇们的真实写照。
在中国的政治文化中,官员身边的“特定关系人”通常被坊间称之为“白手套”,意味他们充当“黑钱”漂白的中间人。正如前文所言,这些白手套,有很大比例是情妇,当然还有一些商人,例如刘志军背后的丁书苗、薄熙来背后的大连实德董事长徐明、周永康背后的四川商人吴兵等。而即使是官员情妇,也是在经商中谋利,例如前文所说刘凤洲、黄苏支等。
今天以中国政府对于孙政才判决中点名特定关系人为例,引起外界对于中国政商关系中,白手套现象的特别关注。白手套三个字背后,是腐败的政商关系具体展现。
但凡权力织出的利益网,若是经营已久,必然会是庞大而精密且人脉绵厚,有联姻关系、有僚属关系、有同学关系等等各种关系,这层关系网络的维护,少不了充当白手套的、巧舌如簧的生意人。
在中国官场以及民间裙带关系盛行的特色气氛下,“与大官私交甚好”已然成为一种无形的资产。但是2012年的中共十八大,对很多政治掮客来说是个转折点。不断有高官落马,且往往是从对他们的周边商人“剪裙边”开始的。
为官者施政为民,为商者经营为利,二者本不相干,但在今天的中国,这种官商利益集团却被认为是根深蒂固的存在。民众对于这些腐败官员幕后特殊身份的憎恨,也与日俱增,已成为影响今天中共政权稳固的最大不确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