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身亡至今疑点重重 法记者还原过程

　　（香港18日综合电）中国海航集团前董事长王健（57岁）日前在法国普罗旺斯跌死，但死因至今未明，其追思会亦相当低调神秘，使案件疑点重重。法国《世界报》集团记者张竹林为香港《苹果日报》撰文独家报道，还原事件过程的细节。

　　“在王健遇难不到一周之后，这位中国亿万富翁的遗体在昨日离开法国，但不是回到中国，而是前往他夫人所生活的美国”，7月9日一早，腊冈将普罗旺斯地区的地方报纸《Vaucluse Matin》的这条消息发给我，这也是这家媒体对此事故的最后一次跟踪报道。

　　悲剧发生在7月3日。这天的南法天和日丽，王健和他的同行者们在普罗旺斯地区的奔牛村旅行。上午10时55分，跑花边新闻的《普罗旺斯报》（La Provence）女记者弗哈拉德接到当地救护队发来的讯息，说是“一位中国游客坠落遇难”。她将这条讯息提供给一位距离奔牛村最近的同事尚路克。

　　接近中午12时，尚路克驱车抵达事故现场。此时，救护人员已对王健抢救无效，确定死亡后离开，现场留下几位警察在守卫。尚路克还是在现场徘徊了一个多小时。他说：“我到的时候，遗体已经是被布覆盖着。即便警方同意，我们媒体上也不能发尸体照片。”我问尚路克：“您确认吗？现场有中国人的面孔吗？”他说：“确认没有。当时我是想找在场的中国人了解情况，但没找到。”

　　尚路克是在王健遇难后最初的两个小时中抵达现场的唯一记者。此时，他和其他法国同行一样，并不知道王健的确切身份。直到次日，法新社的消息让地方记者们恍然大悟，而海航集团的讣告也开始在社交网络上疯狂传播。但关于王健怎样从14米的高处跌落台阶上，在法国媒体中至少已经有3种版本。这些报道都是从负责调查此案的警方人员，或者从王健在法国的朋友处得到的消息。唯一共同点是，王健当时的目的是为了站到一面高度为1.5米至1.7米高的围墙上拍照。

　　版本一：面对那堵1.5米至1.7米高的围墙，王健用了助跑后跳上墙头，因不平衡而坠落。对于此说法，尚路克说：“这种高度用攀爬的方式比较逻辑。如果是我，肯定是用爬，而不是助跑着跳上去。”他也曾在第一时间和他的同事表达了这个怀疑。

　　版本二：王健从一堵高度为1米矮墙跳到这堵1.5米至1.7米高的围墙上，一下子没站稳而摔到围墙另外一侧，高达14米的石板台阶上。事发地点就位于山坡上的奔牛村教堂背面，在教堂工作了3年的神父欧第柏非常坚决地表示怀疑：“我们有看到过一些孩子们在那堵1米高一点的矮墙上玩耍，但从未看到过有人站到1.5米至1.7米高的那堵围墙上。一位57岁的人，这种年纪的人，您认为他会跳上一堵1.5米高的墙去拍照吗？”神父还说，事发时间若是上午11时，那应该是一天中游客众多的时段。我问神父：“教堂附近有监控摄像吗？”他确认：“并没有。”

　　版本三：7月7日，《巴黎竞赛》周刊这样明确描述了最近的一个版本：“王健要求他的助手们帮助他攀上一面1米多高的矮墙，想在那里拍摄壮丽的奔牛村全景照。王健站到墙上后却失去平衡，在他的助理们目瞪口呆下摔倒10多米高墙之下。”文章还写到：在7月3日，王健对他的法国朋友和顾问威阿尔说，“我想去看薰衣草，要在那里买一座城堡”。威阿尔就是为王健安排这次旅行的人，该刊记者弗严说：“一些人说是自杀，还有一些说阴谋。但是，王健是一位充满生机的人，而且在未来有很多计划。我们已经预计去看一场演出，并且票都买好了。是的，他是一位重要的人物，并且引发很多的嫉妒，也有很多的竞争。但是，说是有人想要他的命，这点站不住脚。”

　　12日，我为了确认信息，在电话中问弗严：“您之后对王健事件还会有跟踪报道吗？”她说：“不会的，这是我在巴黎竞赛周刊的最后一个报道。”我再问她：“媒体上流传着多种王健先生的死法，您怎么看这点？”她说：“我也看到了那些说法，正因为这点，我特意向威阿尔核实情况。他告诉我的就是王健的助理们现场看到的情况。”

　　13日的《世界报》进一步证实了“意外死亡”的说法。在这篇名为“海航集团的巨额债务随时有剪断这家中国集团双翅的威胁”一文中写到：为了在普罗旺斯乡村风景前留影，王健爬上一面统领悬崖的小矮墙，接着失去平衡。意外事故的说法已得到确认。为证实这一说法，在同一天，我给亚维农的共和国检察官哥马斯去电。哥马斯先生告诉我说，因为目前尚未结案，不能接受记者的采访。我追问他：“您是说这个调查尚未结束吗？”他说：“调查基本上结束了，但调查的科学分析方面没有结束，这至少还需要两周时间。”

　　法国地方媒体《Le Dauphine》的记者彼耶利在其报道中则写到：双腿和盆骨粉碎，在跌落十多分钟之后，王健去世。他还了解到，在巴黎的工作结束后，王健前往普罗旺斯地区并邀请了海航集团在法国的4位中国员工（合作者）同行，以及一位当地的中文女导游。

　　尽管调查尚在等待科学结果，但对于绝大多数报道此案的法国记者而言，这就是一宗典型的意外事故。而在奔牛村的其他部门，随着中国人开始的关注，一些部门变得谨慎起来。无论是当地的救护队、宪兵队，还是当地旅游局，都在电话中表示不接受媒体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