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鹤访美前的迷局 北京到底承诺了什么

截至北京时间11月13日，中美之间在政治、经济、军事等领域仍旧持续着一种全面的僵持态势。在中美两国领导人定于11月底会晤之前，美国财政部长努钦与中国副总理刘鹤的对话与接触也是如此。

刘鹤访美一事到11月13日终于成了大概率事件，但他自9日以来和努钦（Steven Mnuchin）的对话还是很不顺利：双方仅仅交换意见，并未形成任何突破。这种局面和同期“第二轮中美外交安全对话”引发的风波又形成了某种互为印证的态势。美方正试图把问题归咎于中国“不履行承诺”，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中国到底承诺了什么？这种“承诺”真的存在吗？

当下，北京与华盛顿之间引发的风波仍在继续。中美在南海、新疆等问题上的唇枪舌剑固然呈现了足够的火药味。但中美间的问题显然不仅仅限于此。

根据美方释出的双方对话声明，参与对话的美国国务卿蓬佩奥（Michael Pompeo）特意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即美方一直关注“中国在南海的活动和军事化”，美方“敦促中国履行过去在这一领域的承诺”。面对这种单方面指责，分析人士们就很有必要从美国咄咄逼人的气势中抽离出来，接着先问是不是，再问有没有。

按美国的口径，美方就直接将其引申为“美国呼吁中国从南沙群岛有争议的岛礁上撤回导弹系统，并重申所有国家都应避免通过胁迫或恐吓来解决争端”了。不过，中美之间在南海的“承诺”显然不只是美方一面之词。分析人士也许更需要回顾中美此前多次对峙后的局面。

环顾中美在2018年内于南海问题上的多次对峙，外界应该不难发现，“中国违背承诺”是美国多次使用的说辞。

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James Mattis）为首的华盛顿防务人士始终强调，中国在南中国海人造岛屿上的军事化包括“部署反舰导弹、地对空导弹、电子干扰器以及最近在永兴岛降落轰炸机”，这些武器系统的部署“是直接用于恐吓和胁迫目的”。这和美国国务院最新的表态是一脉相承的。

在美国方面看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2015年访美的表态就是这个承诺。资料显示，习近平的确在与奥巴马（Barack Obama）的记者会上谈及过“中国在南沙群岛的有关建设活动不针对、不影响任何国家，也无意搞军事化”等语。

但凡事总有个“定标准比较大小”的过程，南海“军事化”这一点的标准恰恰是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问题。中美的标准既然不一样，那么双方的鸡同鸭讲简直是一定的。

相对于美国的见解，中国就一直认定在自己的岛礁上进行建设是行使主权，而非军事化。在北京的概念中，美军飞机战舰的行动才是具备实际意义的“军事化行为”。

考虑到美国可能也知道中国“行使主权”的实际行动，以及南海地区周边各国的同类行为。至此，中美之间的这点争辩可能就成了某种必然：即便美国知其所以然，他仍然要因此向北京抗辩一番。 

中国总会被美国针对

简言之，华盛顿既然已经决定要在南海做点事情，那么他就肯定会采取行动。更不用说特朗普（Donald Trump）当局甚至还有可能拿南海问题为交换筹码。毕竟，对特朗普来说，中美间恐怕没有什么不可以被拿来交易的：贸易战、南海、台湾、朝鲜等问题都存在组合捆绑的可能性。

不过，无论北京还是华盛顿的观察家们也大都能发现，美方在南海等问题上的行动是只战术层面的策略，其战略面的目的仅在于交易或交换。

特朗普方面目前的行为特征具备强烈的“不想亏本”的意味，北京多年来在南海苦心孤诣的开发就因此派上了用场。因为自2009年“无暇”号事件发生后，美国虽多次在南海遭遇中国军舰与战机的强烈对峙，却没有足够的办法遏制中国在南海的扩张。

资料显示，2014年后，中国海军已在南沙永暑、渚碧、美济三岛安装导弹系统，包括鹰击-12反舰导弹和红旗-9防空导弹。又派遣多架轰-6K轰炸机飞赴南海岛礁进行演练。这些战略武器可能会对B-52轰炸机以及航空母舰等战略武器造成杀伤，有明显的针对美国的意味。也使其在应对美国的南海军事行动上更加强势，并使其刻意显现出对这一变化的不适应。

从当下中美高层交流的现状看去，美方的态度和措施是可以预见的。此前刘鹤与努钦的对话已经暗示了中美在确定大原则大方向之后，于细节问题上继续对峙的未来。

中美双方的共同利益仍旧突出，中方也一度希望与美方按照两国元首曾经达成的共识，沿着“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方向，加强沟通，增进互信，管控分歧，深化合作，确保中美关系取得更大发展。

但目前美方对于中美高层交往的态度已经被贸易战等重大问题所影响，难以达成进一步共识。加之特朗普身边的对华鹰派还在试图破坏中美两国元首在G20峰会间隙的对话，这就让中美关系的现状呈现了一种相对悲观的态势。

毕竟，当前的南海已经不再是20年前的南海。以实用主义为外交导向思路的特朗普当局也在2017年到2018年间，于南海、朝鲜和贸易战等问题上不断显示了异乎寻常的讨价还价和反复无常，也彻底刷新了中国对美国外交行动的认知。

在中美政界高层的见面气氛已“难言融洽”之际，贸易战风潮下的北京和华盛顿间的进一步争执将成为必然。处在这种环境下，中国向美国承诺过或承诺了什么也就不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