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有效性不高，中国新冠疫苗政策急转弯？

　　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日前表示，中国现有的新冠疫苗保护率不高的问题需要解决。他说，中国已正式考虑将不同技术路线疫苗的“序贯接种”，同时考虑采用其他疫苗接种策略。外界普遍将其解读为，这是中国官方首次罕见承认其国产疫苗的保护率不高。

　　与此同时，中国国家卫健委表示，要纠正在推进新冠疫苗接种过程中出现的“一刀切”地全员接种，甚至强迫接种的问题。这与给地大肆推广民众接种的做法形成了鲜明对照。

　　中国官方就中国国产新冠疫苗的最新表态意味着什么？在美国和其它一些西方国家迅速普及民众新冠疫苗接种率以实现群体免疫之际，中国疫苗接种率不高，再加上其疫苗有效率偏低，这是否会令中共总书记习近平雄心勃勃的“大国抗疫”路线受挫？中国新冠疫苗起步全球最早，但目前有效率垫底、民众信心不足，这又折射出哪些“体制性”的问题？

　　前FDA资深临床评审官方国栋表示，中国目前主打的几款疫苗均采用了传统的病毒灭活技术，但这些疫苗的有效率与辉瑞和莫德纳的mRNA疫苗相比逊色很多，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他说：“中国之所以这么着急主要就是世界各国大规模地接种，一步一步走向群体免疫。中国这个庞大的、敏感的人群虽然通过行政手段可以隔离病人，及时地检出、隔离，但是还有大量的人群没有在疫苗的保护之下，对于中国进一步适应全球免疫的局面，中国要采取相应的措施。所以它提出来第一要采取不同技术产生的疫苗混合接种。第二，能够使疫苗的普及率达到老年的人数。据说中国现在60岁以上的也已经开始大规模接种，不像之前开始说因为临床试验的数据没有包括60岁以上的人群，我们对60岁以上的人群接种是不放心的，这个说法已经被放在后面。所以中国为了适应目前全球的普遍大规模疫苗接种、走向群体免疫的情势，中国要拿出自己的对策来。所以高福对这个问题提出sequential—‘序惯接种’。当然国际上，美国、其它国家的科学家也都提出了序惯接种的概念。目前正在进一步的学术上的讨论跟走向临床试验的过程当中。”

　　法律学者、独立时评人虞平认为，高福的表态再加上中国国家卫健委叫停疫苗接种的“一刀切”现象有可能是发出一个信号，也就是在国产疫苗有效率待提高的情况下，要放开进口疫苗。

　　他说：“可能是个信号，就是中国到目前为止，有个很有趣的现象，批准了五种国产疫苗，但是没有批准一种国际疫苗。这个非常有意思，是西方疫苗没有在中国申请呢，还是说中国拒绝批准它？现在我觉得高福这样一个说法，有可能是要开一个口，要开始使用国外生产的疫苗。如果这是他们将来做的政策的转变的话，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好的做法。至于刚刚提到疾控中心说不要一刀切，这个情况的出现我觉得也可以说是一个比较微妙的变化。大家可能意识到靠行政强制手段去做疫苗接种，不光不科学，也违反个人自愿的原则。但同时更重要的，我觉得大家可能意识到还是要科学防疫，而不是光靠一个行政强制性防疫。”

　　在新冠疫苗的早期研发阶段，中国和美国采取了不同的路线，中国的疫苗是传统的灭活技术，而美国研发的是前沿的mRNA疫苗。当时，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曾对mRNA疫苗技术的安全性提出质疑。但现在他改口说，“一定要关注mRNA疫苗，不能因为我国现在已经有了几种新冠病毒疫苗，而忽略了mRNA疫苗。需要创新思维，创造性地做出mRNA疫苗。”

　　虞平认为，中国的抗疫一直被高度政治化，疫苗的研发和接种也不例外。

　　他说：“我刚刚提到一个最根本性的问题，中国是政治抗疫。如果说西方是科技抗疫的话，中国是政治抗疫。西方疫苗的研究并没有所谓的一个国家队，或者这个队、那个队，它是开放式的。当然政府支持方面它是会选择的，比如选择支持了辉瑞、莫德纳等比较知名、基础比较好的公司。但其实在西方研究疫苗的机构也很多，它是一个开放式的基础式的，我觉得是个比较良性的研究。中国我觉得他们非常悲催，为什么？因为它们是在一个政治任务下在进行研发，它们并不是说要发扬我们的创新精神。即使有创新精神，如果政治上不安全，出来的东西如果没有效，它不是一个简单的科学结论的无效，可能出现政治上的问题。所以它有军方背景、有各个国家队背景干嘛？它有政治上的加持，国家的投入。它就是要做一个在政治上很安全。这件事情不光是在抗疫上面，在其它事情上也都有这样一种问题。因为这个国家是个政治挂帅的国家，所以我觉得这是个非常值得中国政府、中国领导人要高度重视的。你要想科技兴国，在各个方面赶上国际，你必须要有个开放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