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胃口”如何提振美国农业带前景？

唐纳德•川普(Donald Trump)发起的对华贸易战曾导致美国农民依靠政府救济生存。但现在，出口繁荣和粮食价格飙涨推动着美国农业经济的复苏，而中国处于美国农民命运逆转的核心。

美国农业部(USDA)预测，今年美国有望向中国出口创纪录的价值372亿美元的农产品，以大豆、玉米、坚果、牛肉、小麦和家禽为首。这一数字占美国估计为1640亿美元的农业出口总额的23%。

中国需求增加，加上巴西干旱导致玉米和大豆供应受限，推动全球粮食价格飙升，为美国农民带来进一步的提振。

“局面真的改观了，”伊利诺伊州土伦(Toulon)的玉米种植户马克•威尔逊(Mark Wilson)说。“现在看起来相当不错。”

2018年中国为回击川普的关税而对美国农产品加征惩罚性关税后，美国农民获得空前的政府补贴。2020年初看似有希望的局势缓解——当时中国承诺根据中美第一阶段贸易协议大规模采购农产品——随着新冠疫情爆发而很快落空，促使华盛顿方面向美国农民发放更多补贴。

政府补贴将2020年经通胀调整后的美国农场净收入推高至2013年以来最高水平。美国农业部经济学家预测，随着其中许多补贴在2021年消失，收入将下降8%。但是今年1114亿美元的农场净收入仍将比2000年至2019年期间的平均年度水平高出21%。

被用来生产植物油和猪饲料的大豆，历来是美国对中国最大的农产品出口。但政府数据显示，中国也已大举进入美国玉米市场，在截至8月的销售年度已发运或预订2320万吨，而五年前这一数字还不到20万吨。

今年春天，玉米和大豆价格接近2012年达到的历史高位；那年夏季的严重干旱摧毁了美国农场的收成。尽管仍处于种植季早期，但预测人员预期今年美国将会有健康的收成，使农民能够利用每蒲式耳逾15美元的大豆价格和每蒲式耳逾6美元的玉米价格。

“政府救济只是创可贴，帮助我们渡过难关，我们一直希望能看到这种需求和这种价格，”艾奥瓦州的大豆和玉米种植户戴夫•沃尔顿(Dave Walton)说。“我们有不错的条件，我们刚刚把庄稼种下去，现在看起来很棒。所以有很多值得感谢的事情。”

美国农业带对中国销售强劲之际，华盛顿与北京方面之间紧张升级。拜登政府近日宣布，出于国家安全考虑，美国投资者不得对数十家中国公司投资，而川普对中国输美商品加征的大部分关税仍在实行。

伊利诺伊大学(University of Illinois)农业经济学家斯科特•欧文(Scott Irwin)表示，美国对华农业出口会不会持续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答案的关键问题”。但他补充说：“我看不出中国购买行为会发生重大变化的任何理由，至少在全球范围是这样。”

在2020年初与白宫达成的贸易协议中，北京方面承诺在两年期间进口至少800亿美元的美国农产品。据游说团体——美国农场局联合会(American Farm Bureau Federation)介绍，截至4月，中国相对于其2021年承诺仍有22%的缺口，但正在“迅速赶上”。

美国农业部前首席经济学家约瑟夫•格劳伯(Joseph Glauber)不愿将销售增长归功于美中第一阶段贸易协议。他指出，举例而言，非洲猪瘟曾导致中国的猪群数量大幅减少，中国从这场猪瘟的部分复苏是饲料粮食需求背后的推动力。

“我不认为这是暂时现象，”格劳伯表示。“我认为中国将继续是一个非常强劲的进口国。”

2018年开始的贸易战，使美国农业行业的某些人对依赖中国的采购抱有疑虑。美国大豆出口委员会(US Soybean Export Council)顾问约翰•拜泽(John Baize)表示，分散需求是一个“重大目标”，该行业正在东南亚、北非和中东进行营销支出。

“我们现在非常依赖中国，”拜泽表示。“但你知道，中国也非常依赖世界其他地区供应大豆。”

美国农场局联合会表示，不会敦促华盛顿方面发放更多补贴。“我们的工作不是在局面好转的时候要钱或要求减轻痛苦，”该联合会的经济学家维罗妮卡•奈伊(Veronica Nigh)表示。但她补充说，如果对华出口“大幅减少”，农民可能会再次需要帮助。

在艾奥瓦州，沃尔顿持谨慎乐观态度：“我们肯定会看到利润增加。不会是发大财或钻石级收入，但会在一段时期内相当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