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老龄化社会恐惧快速蔓延 最老县景况让人慌

大陆今年5月公布每10一次的人口普查后，一如预期地出现人口出生率大幅下滑的现象，再次触动社会各界关于经济与社会影响的讨论，尤其引发了民众对老龄化社会下各种问题的深刻焦虑。其中一篇对全大陆“最老”的江苏如东县的报道引起许多关注，另外一篇刊登于党媒上鼓励“党员干部不能只生3个孩子”的评论则爆发极大争议，导致撤稿下架。这些现象都反应出大陆民众对老龄化社会的恐惧感不只快速蔓延，甚至已到惊慌的程度。

大陆出生率逐年走低是多年来的普遍现象，进入老龄化社会也早在人口与社会学家的预期之中。据第7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大陆336个地级以上城市，有149个市（44.3%）已进入深度老龄化（65岁以上人口超过20%）。

一时之间各路媒体纷纷唱衰“老龄化”，许多社会舆论甚至将它列为中国的“头号困境”，“老龄化危机”的标题快速佔满媒体与网络讨论区的头条标题。经济学家含蓄一点的会说“未富先老是未来几十年的巨大挑战”，直白些的就毫不客气用大号标题吓人：“中国正在跑步进入『又老又穷』的世界”。

有关老龄化社会的讨论其实不只是老年安养与经济问题，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恐惧，这个辞彙对一般人来说，经常连结著“体弱多病”、“废弃鬼屋”、“空荡荡的街道”、“萧索的市况”等印象，如果加上经济学理论，更会加上经济衰退、社会保障不足等现象，甚至有人把它当作新版中国崩溃论的主因。已经有不少网民形容，现在中国大陆除了少数几个经济高度发达的城市外，大部份城市乘坐公车时会发现车上70%都是老年人，社区活动中心看到的也都是老年人，如果不是过年节，回到农村路上走的人也基本都是老年人。而这样的恐惧却大多数来自年轻人的感受，显示年轻一代对老龄化社会的危机感更重。

大陆与台湾一样，讨论老龄化时经常拿日本的情况做例子。图为大陆（右）与日本（左）国民2020年的年龄结构图，两国人口年龄结构形态相近，仅有十数年的差距。（图／联合国人口委员会）

2020年中国新生婴儿出生前一年下降了18%，这是2016年废除“一胎化”造成短暂增长后的连续第4年下降。（图／新华社）

大陆今年5月公布第7次人口普查后，一如预期地出现人口出生率大幅下滑的现象，再次引发民众对老龄化社会下各种问题的深刻焦虑。（图／中新社）

一篇有关大陆平均年龄“最老”的县──江苏如东县的报道更令人憷目惊心，该县每10人中有3人达到60岁，曾经是大陆计划生育“红旗县”（模范县），从1997年开始连续18年出现的人口总量减少，县内户籍人口104.38万人，增长率为-3.62%。2014年的60岁人口佔29.26%，并逐年攀升。

有关老龄化社会的讨论其实不只是老年安养与经济问题，更多的是一般人心理上的恐惧，以及未来经济缺乏保障的不安。（图／新华社）

提前10实施计划生育如东县，也比大陆提前20年进入老龄化。它的小学在10年间减少一半，在县城商贸街上等客人的20多位三轮车夫全数是60岁以上的老人，岁数最大的72岁。县内丰利镇上建筑工地年纪最大的工人已经70多岁，50岁的工人还被称为“年轻人”。乡镇的公路边几乎全是小作坊，很多工厂大门紧闭、机器鏽蚀，有开工的也大多数是满头白发的老工人。村庄里多数农房空置、土地撂荒，少部分种点蔬菜，佝偻著腰的老人在耕作。记者对这样的景象下了令人惊悚的注脚：江苏如东的现在，或许是20年后中国的缩影。

这样的现象虽然不是全然与老龄化有关，有些青壮年大量外流的乡镇也是如此，但总体来说仍是人口结构老化的现象。如此描述方式确实令人惊恐，无怪乎在中共开放“三孩”政策后，党媒的评论文章又引发另一场令人哭笑不得的舆论风波。

一篇刊登在《中国报道网》以“落实三孩政策，党员干部应见行动”为题刊载评论，引起舖天盖地的批评。（图／网络）

本月初大陆一篇刊登在《中国报道网》以“落实三孩政策，党员干部应见行动”为题刊载评论称，预计大陆人口将在2035年前后进入重度老龄化阶段，呼吁民众支持“三孩”政策及配套措施，并称这是“国家发展面临的重大挑战”。文章呼吁，党员干部要自觉落实三孩政策，不能因为主客观原因不结婚、不生育，也不能放任漠视自己、家人或周围的人因为各种原因与藉口只生育一个或两个孩子。该文刊出后引起舖天盖地的批评，还有网民认为这是刻意抹黑政府的三孩政策，根本是“低级红、高级黑”，当然也有网民依最近惯例指责是“台湾网军伪造文章在网上带风向”。由于网上批评太多，评论文章很快地遭到下架。

在社会保障体系尚未完善前，就必须先考虑建立老年再就业体系，以解决部份老人生活与安养问题。（图／新华社）

在讨论老龄化的讨论中，日本的老龄化现象与经验常被拿来做为例子，譬如因适龄购房人群大量减少而产生閒置的空屋，年轻时努力工作却老后破产，或是到70多、80多还要为生活做些服务业的工作等等。更有人质疑，在医疗保险等社会保障体系未完善的状况下，一旦跑步进入老龄社会，恐怕会有大量老人贫病交迫、晚景凄凉。按人口学家计算，中国的劳动年龄人口的减少比日本晚了近30年，但是老龄化进程将比日本更快。就像正受到老龄化衝击的台湾一样，必须提前在政策上做出因应，否则等到问题出现才来解决，可能就缓不济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