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和习近平都尴尬

2022年6月17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第25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上发表讲话。中共领导人习近平通过视频方式出席。(OLGA MALTSEVA/AFP via Getty Images)

周晓辉评论文章：6月15日至18日，第二十五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全会在俄罗斯圣彼得堡以线上线下结合方式举行。俄罗斯总统普京、埃及总统塞西、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等出席了论坛全体会议，习近平则以视频方式参加并致辞。

普京在发言时，抨击了西方对俄的疯狂制裁，并称俄罗斯有能力“应对任何挑战”。对于发动的乌克兰战争，普京则表示依据国际法，俄罗斯的行动“绝对合法”。普京的回答并不出人意料。

再看习近平致辞时，对乌克兰战争是避而不谈，而是大谈加强经济合作，称要推动经济全球化进程，“摒弃脱钩、断供、单边制裁、极限施压，消除贸易壁垒”。不知他内心是否清楚，欧美与北京的脱钩、对其的施压，完全是中共咎由自取。人权、香港等问题先不说，极端的“动态清零”政策吓跑了多少外国企业？而他们一旦跑路，产业链转移，短时间内肯定是无法回头的。

在乌克兰战争问题上，与普京的高调和习近平的闪避不同的是，一起与普京参加现场访谈、坐在普京旁边的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表达了不同看法。他当着普京和众人的面，宣布哈萨克斯坦不承认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独立。

托卡耶夫阐述了自己的理由，他指出，当前的国际秩序的基础是《联合国宪章》，联合国的两大原则国家完整性与民族自决权，其实是相互矛盾的。一部分人认为国家的完整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任何一个国家结构内的某一部分人民有权建立自己的国家，有权从一个国家中分裂出去。如果放任这种民族自决权，那么地球上将不是193个国家，而是出现500到600个国家，“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承认台湾、科索沃、南奥塞梯、阿布哈兹，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也是如此。”

托卡耶夫委婉地表达了对俄入侵乌克兰的立场，即并不认同，但他同时也表示，会与俄罗斯继续保持良好的外交关系。不过，他亦称，也会和西方一样保持良好的外交关系并逐步融入西方，哈萨克斯坦欢迎与西方进行全方位交流，包括在经济、军事、科技与文化领域。

托卡耶夫在众人面前的直接、坦率，让普京和习近平都难免有些尴尬。普京尴尬是因为自己说俄罗斯的行动“绝对合法”的话音刚落，托卡耶夫就当众唱反调，而且以《联合国宪章》中的矛盾之处来解释自己唱反调的原因，表明自己在类似问题上的一贯态度，有理有据。这当然让普京有些词穷。

据哈萨克斯坦国际通讯社报道，有观察指出，托卡耶夫当着普京的面不承认顿-卢独立，在乌克兰问题上与俄罗斯保持距离的做法非常明显，而俄罗斯也早已感受到了。在托卡耶夫出席此次会议之前，部分俄罗斯议员与媒体人便对哈萨克斯坦的做法表示了不满。

而托卡耶夫在6月15日接受俄罗斯著名记者安德烈·康德拉绍夫的采访时，对俄罗斯人的一些错误认知进行了澄清。他表示，在俄罗斯，有些人歪曲事实，说是俄罗斯“拯救”了哈萨克斯坦，现在哈萨克斯坦“欠”俄罗斯，“我认为这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远离现实的说法。”他认为今年1月派兵帮助哈萨克斯坦平息“反叛”的是集体安全条约组织，而不是由俄罗斯派出，因为哈萨克斯坦也是集安组织的积极参与者。

托卡耶夫这样的表态让普京尴尬的同时也无可奈何，毕竟在西方强力制裁俄罗斯的情况下，哈国总统能来出席会议给足了普京的面子，而且讲话也相对委婉，只是在原则问题上没有退让，这大概也是为避免西方制裁的需要。这样的坦率比起中共的两面派来说，或许在普京看来更为真实。

而这样的托卡耶夫在让普京尴尬的同时，也让习近平尴尬。因为在乌克兰问题上，北京一直在走钢丝。一方面，口中说着支持俄罗斯的北京当局，在西方对俄的制裁下，却并无首脑出席经济论坛，也没有履行承诺，显然是在避免西方对己的制裁；另一方面，北京不像自己所言的遵循《联合国宪章》，迄今为止都未指责俄罗斯是侵略乌克兰，反而在媒体中大肆贬低乌总统泽林斯基，为俄军助阵。不过却仍不敢公开宣布承认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独立。

这样没有基本原则、只有利益的中共最高层，在托卡耶夫的坦率面前，更显难堪。而这样的中共，既得不到普京的真正信任，也无法解除西方对其的戒备。

据英国《太阳报》6月7日报道，俄罗斯对北京未能提供遭到欧美国家制裁的资金和技术支持感到沮丧。报道指，日前社交平台Telegram上的“General SVR”频道引述克里姆林宫内部消息称，在最近一次会议上，普京用“严厉、污秽的语言 ”表达了对习近平个人的不满。而拜登此前与习通话时，曾警告中共，给俄罗斯提供“物资支持”将承担后果。

左右不讨好的北京政权，很可能一不小心，就会从钢丝上掉下来，酿成难以想像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