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华行贿6.8亿 保命“立功”供出谁？

2022年3月10日，中国北京人民大会堂，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CPPCC）闭幕会前，安保人员站在走廊里。(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有中共权贵白手套之称的明天系创办人肖建华案，8月19日尘埃落定。上海市第一中级法院一审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等四宗罪判肖建华13年徒刑，明天控股遭罚550.3亿元（人民币，下同），肖建华被罚650万元。官方提及肖建华涉案的资金超过6,000亿，其中仅行贿就多达6.8亿。

官方称肖建华“立功”获轻判，其兄则曾称案件“充满戏剧性”，到底肖供出了谁？肖案的戏剧性内情是什么？

涉案资金超6000亿 仅行贿多达6.8亿

上海市第一中级法院8月19日在公众号说明，该院于2022年7月4日就肖建华案进行了公开开庭审理，“部分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及群众代表参加了旁听”。但外媒报道指为“保密式审理”。肖建华同时拥有加拿大籍，7月受审时，加拿大驻华外交人员要求旁听被拒，中共政府表示不承认双重国籍。

明天控股和肖建华被指控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背信运用受托财产罪、违法运用资金罪、单位行贿罪。院方指称其“严重破坏金融管理秩序，严重危害国家金融安全，严重侵害国家工作人员的职务廉洁性”。

院方所列明的明天控股和肖建华涉案金额巨大，有以下四项：

2010年1月至2017年1月，向社会公众非法吸收资金共计人民币3,116亿余元。

2012年7月至2017年1月，擅自运用客户资金及受托财产共计人民币1,486亿余元。

2013年11月至2017年1月，违法运用资金共计人民币1,909亿余元。

2001年至2021年，向多名国家工作人员（另案处理）行贿股份、房产、现金等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6.8亿余元。

除了规模性的资金运用，肖建华仅行贿就涉及6.8亿，引人关注。

官方称，明天控股、肖建华“自首、认罪认罚、配合追赃挽损”等，肖建华还具有“立功表现”，从宽处罚。

作为金融资本集团明天系的实际控制人，肖建华被认为是某些中共高层的白手套。肖与前中共国家副主席曾庆红的儿子曾伟等多名江派太子党关系密切。明天系的资金亦多次被前中共党魁江泽民的利益集团用作洗钱，还涉及前政治局常委贾庆林、刘云山、张德江和前副总理李岚清等江派高层家族，过往不少学者均认为肖建华或被习近平用作打压政敌之用。

肖建华立了什么功？

外界感兴趣的问题之一，是肖建华到底立了什么功？

2017年1月底，肖建华被曝遭中共强力部门从香港带返内地。之后有港媒披露，肖建华被关押在上海松江，对调查非常配合，只要身体许可，都是在积极交代问题，为习近平当局清理金融大鳄提供了“联络图”。

《外交政策》副编辑詹姆斯‧帕尔默（James Palmer）上月在一篇文章中说，审判肖建华可能是习近平在为秋季召开的党的第二十大做准备、以展示他的权力，他将在这次大会上巩固权力，获得史无前例的第三个任期。

帕尔默认为，可能是由于肖的关系，当局围绕他的谈判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解决。由于肖知道钱在哪里，而且有可能指证其他人，所以即便肖被拘留，他也比一般的制度受害者有更多的筹码。“肖建华被指控什么罪名，以及哪些前官员因跟他的关系将被惩罚，这些都将会揭开谜底。”

不过，官方没有公布任何与这谜底相关的信息。

《华尔街日报》6月9日曾援引肖建华的哥哥肖新华表示，“根据我弟弟的严格指示，我们一家仍然相信中国（中共）政府和中国（中共）法律。我们希望当局能给我们一家一个可以接受的结论。”

肖新华在回应其弟案件细节时则说，“这非常复杂，充满戏剧性。”

外界相信当局和肖建华进行了讨价还价。

肖建华政治罪名被非政治化处理？

肖建华曾是北京大学法律系八六级的学生，旅澳学者袁红冰当年是肖的老师。

袁红冰7月5日对记者表示，肖建华案的本质，就是在2015年，由江泽民儿子江绵恒和曾庆红策划，由肖建华作为主要的操作手展开了一次金融政变。当时习近平指使秘密警察跨境到香港将肖建华逮捕。那次政变最后没有取得真正的成果。

2015年夏天中国证券市场爆发了罕见股灾。股灾后习近平当局展开针对金融证券业的反腐调查，参与救市的中国最大券商中信证券总经理程博明等高层人员接连受到调查。2017年起官方明确定义“此波股市猛升猛降，为一场金融犯罪行为”。

香港《苹果日报》也曾报道，肖建华除涉及“操纵股票和期货市场”、“行贿”罪外，还涉及充当“政要白手套”、“财阀干政”及“金融政变”等三宗政治罪。

但最终肖建华被定的均是经济罪名。旅美学者何清涟曾指，“政治问题非政治化处理”是江泽民搞出的潜规则。

袁红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肖建华是中共主要的新老权贵家族在经济上的共同白手套和操盘手。当局选在中共二十大前的节点审理肖建华案，实际上就是习近平要透过掌握的贪腐证据，警告各个新老权贵家族，不要阻挡他连任党的总书记，不要阻挡他实现终身执政的政治目标。主要警告对象是江泽民家族和曾庆红家族，还有邓小平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