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近平全球野心的吹捧者

中国外交部长王毅有繁忙的外访日程，今年到目前为止，这名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子已去过大大小小30多个国家：从太平洋岛国到中国西部边陲外的中亚国家，还有他频繁到访的非洲国家。

王毅是他的老板、中国领导人习近平的全球野心的宣传者，他传递的信息是中国政府不会被任意摆布，尤其是被美国。

随着中国在不断变化的世界秩序里建立自己的地位，王毅一直是中国的公众形象，尤其是因为习近平自新冠病毒大流行以来一直没出过国门。王毅一直在宣扬习近平的中国愿景，即支持发展中世界、领导反对美国及其盟国的威权主义轴心的全球领导者。

自从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王毅基本上避开了欧洲，欧洲国家认为北京对莫斯科友好，中国在那里的支持率已直线下降。王毅一直在对台湾采取强硬立场方面扮演着旗手的角色。他还努力让穆斯林国家与中国政府站在一边，部分是为了形成一个抵御西方批评的堡垒，中国因大规模拘禁穆斯林少数民族维吾尔人而受到了西方的批评。

王毅上月在巴厘岛与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右二）举行了会晤。自拜登担任总统以来，王毅只去过一次美国——去年在阿拉斯加参加了一个充满敌意与分歧的会晤。 POOL PHOTO BY STEFANI REYNOLDS

自拜登担任总统以来，王毅只去过一次美国。去年初，他在安克雷奇与拜登的两名高级外交官举行了一次充满敌意与分歧的会晤。

王毅指责布林肯和拜登的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在会晤举行前的24小时宣布了对中国官员的制裁。“这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王毅在会晤开始时说。

王毅进行的亚洲争夺战就没有那么含蓄了，中美双方是这场争夺的对手。

“中国的观点是，亚洲的问题应该由亚洲人来解决，”新加坡前外交部长比拉哈里·考西坎说，他曾与王毅举行过闭门外交会晤。“这种观点还认为，美国是一个不可靠的麻烦制造者。”

这个观点直接来自习近平。“亚洲的事情归根结底要靠亚洲人民来办，”习近平担任国家主席不久后曾在2014年这样说。按照这个说法，美国是亚洲地区长达数十年的闯入者，也是个正在衰落的大国。

这种说法在某些场合并不合适，考西坎说。亚洲的外交官们可能将其解读为王毅为中国的定位，让人觉得中国这个亚洲的最大经济体是个有钱的横行霸道者，要在一个还有其他经济大国（比如美国的盟友日本和韩国）的亚洲地区发号施令。

国家主席习近平为王毅传递的信息定了调子。“亚洲的事情归根结底要靠亚洲人民来办，”习近平在2014年说。 POOL PHOTO BY PARKER SONG

中国的做法对一些亚洲国家有效，尤其是在习近平向这些国家打去示好电话，或与这些国家的元首会面的时候。上个月，印度尼西亚总统佐科·维多多应邀前往北京与习近平见面，印尼领导人将这次访问视为一种荣誉。佐科最近在接受彭博新闻社采访时宣布，习近平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将于11月出席在巴厘岛举行的20国集团首脑年度峰会。

王毅现年68岁，于2013年开始担任外交部长，是近年来任职时间最长的中国外长之一。

他曾任中国驻日本大使，当时北京有意改善与这个前敌人的关系。王毅说一口流利的日语，曾在东京与日本商人打高尔夫球。

他在日本时是“绅士，而不是战士”，华盛顿研究机构史汀生中心中国项目主任孙韵说。“后来当了外交部长，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了。”

在香港发生大规模抗议活动反对中共统治期间，习近平提醒中国外交官要“发扬斗争精神”，之后，一种新的尖刻态度出现了。

有消息称外交部太温顺。王毅点了一把火。在2019年外交部建部70周年的庆祝活动上，王毅在热烈的掌声中重复了“斗争精神”的口号。

王毅代表习近平做出的唐突要求让这位中国外长在亚洲年轻外交官中赢得了“曹操”的绰号，考西坎说。

时任外交部副部长的王毅在2004年就朝鲜冻结其核设施举行的六方会谈上。 POOL PHOTO BY GOH CHAI HIN

中国的强硬做法受到习近平与普京的友谊的强化。

王毅曾在早期对习近平与普京的结盟表示过怀疑，两名外交官说道，由于这里面的政治敏感性，他们要求不具名。但那之后，王毅已变成了中俄轴心的坚定支持者。

最近在柬埔寨的一次会议上，王毅对中俄新友谊做出了直截了当的表示。就在日本外相准备对与会的政要发表讲话时，王毅同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一起，惹人注意地走出了会场。

“俄罗斯和中国正在创造一种共享的叙述，即两国不会在‘核心利益’的处理上听从自由主义国家的说教，对俄罗斯来说，乌克兰是其‘核心利益’，对中国来说是台湾，”牛津大学的中国历史与政治教授拉纳·米特说。“王毅做出那种举动需要得到最高层的授权。”

习近平在执政的早期布下了大批外交棋局，通过投资来发展地缘政治关系，注意力主要在非洲。以此为榜样，王毅每年的出访都从几个非洲国家开始，他对这些国家的态度较为温和。

王毅今年3月访问了赞比亚，该国正在巨额债务下勉强挣扎。两个月后，习近平与赞比亚新领导人哈凯恩德·希奇莱马通了电话。到今年7月时，中国在向赞比亚提供的60亿美元贷款上做出了非同寻常的让步，公开同意重组债务。

王毅的首要任务之一是让美国在亚太地区乱掉阵脚。

最近，王毅乘坐一架波音737飞机进行了令人筋疲力尽的旅行，在10天时间里访问了好几个小国，他下榻的酒店虽然不错，但算不上富丽堂皇。

王毅抵达所罗门群岛，摄于今年5月。今年在那里达成的一项安全协议允许中国在所罗门群岛建造一个用于商业（也可能有军事用途）的港口。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他先是在5月底去了斐济，然后飞往所罗门群岛和其他国家，希望这些国家加入中国的“共同发展愿景”。王毅在所罗门群岛取得了最大成功，他与该国签署了一项双边安全框架协议，允许中国在所罗门群岛建造一个用于商业（也可能有军事用途）的港口。

但王毅访问的国家拒绝签署“共同发展愿景”，该文件一旦签署会赋予中国在那里拿到网络安全和海洋测绘项目的权利。这些国家中有些给的理由是担心签署文件会加剧美中之间的竞争。

“他们认为，他们的到来会受到所有人的欢迎，”美拉尼西亚新闻网的创始人兼主编多萝西·威克姆说，她对王毅的访问进行了报道。“他们不明白金钱不是万能的。”

这种不确定性贯穿着中国的外交战略，也进而延伸到王毅的出使中。

美国一年前从阿富汗撤军时，中国似乎拿不准这究竟是一个机会还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今年3月，王毅访问了阿富汗首都，寻求与塔利班建立亲善关系。他几乎是偷偷摸摸地与阿富汗内政部长西拉杰丁·哈卡尼见了面。阿富汗一家通讯社拍下了那次会晤的照片，王毅背对镜头，脸部侧面可见，他把手伸向哈卡尼。这张照片没有出现在中国的新闻中。

研究机构亚太基金会的国际安全主管萨詹·戈赫尔说，中国政府想要的主要是一个稳定的阿富汗，以及阿富汗遣返在该国的数百名维吾尔人，这个穆斯林少数民族在中国面临大规模拘禁。

塔利班几乎没有向中国提供什么，尤其是在维吾尔人问题上，戈赫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