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打破多项惯例 “战狼外交”新班子呼之欲出

习近平正在改组外交团队，提拔了一些最忠诚也最好斗的干将，此举可能会鼓励中国外交官们在面对西方时表现出更加激进的斗争态度。图为中国领导人习近平挥手致意。习近平主张与西方国家打交道时要有斗争精神。图片来源：LINTAO ZHANG/GETTY IMAGES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正在改组他的外交政策团队，提拔一些最忠诚也最好斗的干将，此举可能会鼓励他的外交官们在面对西方时表现得更加气势汹汹。

据知情人士透露，秦刚是明年春季出任中国外交部长的最热门人选。秦刚之前获习近平钦点，自2021年7月起担任驻美国大使。现年56岁的秦刚以其在维护中国利益时常有的犀利言辞而闻名，他上周六进入由205名委员组成的中共中央委员会，成为自毛泽东时代结束以来首位直接晋升中央委员会的现任大使。

上周日，现任外交部长王毅进入由24名成员组成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他将接替即将退休的杨洁篪，成为中共最高外事官员和与美国政府的主要联络人。王毅曾被认为是彬彬有礼的外交官，在2013年出任习近平主政下的外交部长后，他变得更加强硬，有时甚至言辞尖锐。

秦刚和王毅是习近平所主张的强势外交的主要代表人物，习近平的愿景是让中国崛起、不妥协，挑战美国的全球霸主地位。随着习近平为他的第三个领导任期安排职位，这次人事调整将在未来几个月内完成。专家们表示，这表明中国仍致力于对美国采取对立立场，无惧日益加剧的紧张局势。

华盛顿智库Stimson Center中国项目主任孙云(Yun Sun)称，如果秦刚被任命为外交部长，将表明“中国的外交人事安排完全由习近平说了算”；在人事选择上习近平已抛弃了过去的一些惯例。孙云表示，在与中国领导人“特殊关系”的支持下，秦刚可能会“在对美外交中发扬习近平的斗争精神”。

中国与美国和其他西方大国的关系已经因中国政府的贸易和产业政策、人权记录及对台湾的威慑活动而恶化；台湾是一个民主自治岛屿，中国政府宣称台湾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今年，随着习近平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仍支持莫斯科，而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限制向中国出口先进芯片，这种紧张关系继续加剧。美国和中国官员讨论了拜登与习近平下个月在印度尼西亚举行的二十国集团(Group of 20 nations, 简称G20)峰会期间会晤的可能性，但分析人士预计，即便此事成行，也不会产生和解性的结果。

据知情人士透露，习近平的外交人事任命也有助于他将外交决策集中在党内最高层的计划。他们说，中国外交部将减少对习近平决策的影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执行方面，而且必须比以前更积极地执行。

中国外交部和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没有回复记者的询问。国务院新闻办是中国政府的宣传部门。

虽然全球有许多领导人也都亲自负责外交政策，并协调外交议程与政府优先事项的步调，但外国官员和分析人士称，习近平的行为值得特别关注，因为他已经缩小了围绕外交事务的辩论空间，使官员更难收敛中国转向更激进外交的行动或表达质疑。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Nanyang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研究中国外交政策的助理教授Dylan Loh说：“毛泽东是依靠暴力，邓小平依靠金钱，而习近平则越来越依靠意识形态来使他的统治正当化。这当然就会限制中国外交官和外交活动的灵活性。”他表示：“在外交政策方面，几乎没有出现替代性新思路的空间。即使有，也不会出自那些最贴近高位领导人的人口中。”

习近平通过整改中国外交部来夺取对外交政策的控制权，中国外交部的外交官曾以自身微妙灵巧的专业能力而在国外备受赞誉，但习近平认为他们缺乏热忱。习近平政府让更多外部人士进入外交部，并授权其他党和政府部门来协助制定中国外交议程。

据知情人士，近年来，由习近平执掌的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和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已成为外交事务的主要决策机构。据这些知情人士称，习近平还开始亲自参与某些关键外交岗位的人事任命，并弱化了外交部的政策制定职能。

据了解习近平指示的人士称，习近平主张与西方国家打交道时要有斗争精神，并批评中国一些外交官“崇美”。他的要求让外交部许多官员信奉一种咄咄逼人的“战狼”精神。这一称呼源自中国系列电影《战狼》，电影讲述一名退伍军人与一群由美国牵头的雇佣兵作战的故事，充满了打斗画面。本月，中国驻英国领事馆人员与反中共的抗议者发生冲突，令中方的这种策略引起关注。

许多变化在2019年已开始浮出水面，当时中共巡视人员巡视外交部，要求外交官表现出更多斗争精神。几乎或完全没有外交经验的官员在外交部担任大使和中层职位，带来了商业、经济和媒体方面的专业知识。根据《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看到的政府记录和官媒报道，中国目前有大约20几位从其他部门提拔的大使，大约是2012年这类大使数量的两倍。

一些官员将这种任命描述为“掺沙子”，这是一个毛泽东时代的用语，指在一个既定体系中加入外来者以改变现状。

即使在提拔职业外交官时，习近平也打破了长期以来关键职位任命的先例。知情人士透露，习近平亲自选定了时任外交部副部长的秦刚出任中国驻美大使，尽管之前秦刚并未担任过大使，也没有担任过任何与美国事务直接相关的职务。知情人士称，习近平当时认为外交部青睐的人选郑泽光性格过于温和、无法与美国人打交道。郑泽光后来成为中国驻英国大使。

在秦刚担任负责中欧关系的副外长期间，在北京的欧洲外交官都知道，他坚持符合习近平政策要点的强硬立场。自从赴美以来，秦刚开展了一些友好的活动，比如与马斯克(Elon Musk)和Bill Ford等知名商界领袖举行会晤，也发表了强硬的言辞，对中方认为的美方挑衅行为进行了反击。

根据《华尔街日报》看到的一份会议纪要副本，秦刚在今年早些时候与商界代表的一次聚会上警告，美国不得插手台湾问题，并重申了习近平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统一的立场。他还重申了习近平对于美国正在走下坡路而中国的全球实力正在上升的看法。

中国驻美大使馆称相关问题应向由中国外交部答复。中国外交部没有回应。

习近平还将另一些外交政策方面的资深人士提拔为中共中央委员会的正式委员，使他们成为高级外交职位的后备人选，其中包括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前副外长之子刘海星和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刘建超。这两位官员都曾在外交部以外任职很久，这符合习近平用具有更广泛背景和专业知识的人才强化外交队伍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