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遭清洗突显习培养新人有多难 与毛泽东一样

美国学者说，清洗秦刚突显习近平想培养年轻领导人有多难，这与毛泽东遭遇的困境一样。毛曾试图培养年轻一代激进分子接班的计划失败：大多数人选都不合格，而且在毛去世后不久就全部失去了职位。

“秦刚的突然失踪很可能不会是最后一个。”美国克雷蒙特麦肯纳学院（CMC）教授裴敏欣近日在彭博社刊文写道。

外界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中共外交部长秦刚任职七个月就被免职。裴敏欣说，但秦刚的失踪揭示了比丑闻还更令人担忧的事宜：习近平在寻找可靠的年轻领导人上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在中共体制内，外交部长主要充当政治上司的信使，秦刚的免职不太可能产生重大的政策影响。但他的突然殒落让人质疑习近平是否犯了一个错误，为何让这位57岁的官员走上快车道，以及习未来是否能在寻找人选上做得更好。

像习近平这样的最高领导人在正确评估潜在人选方面面临着特殊的挑战。党的领导与下级官员会面的机会有限，上级评估人选的标准往往是礼节和阿谀奉承。

与大多数国家一样，中共领导人也依靠互动过程中来物色潜在人选。在民主国家，这种互动在职业和社会环境中可以自由进行。但中共体制限制高级官员之间进行社交活动，以防止他们拉帮结派。中央委员会成员，包括政治局委员，不会在工作之外参加彼此的社交活动。

实际上，中共高层领导人平时的工作环境也不利于建立信任或评估人选。因为大多数会议都是严格照本宣科，同时，等级制度也阻止下级官员表达自己的想法或展示他们的领导潜力。

秦刚显然比大多数中级官员都幸运。在担任中共外交部礼宾司司长期间（2015年至2020年），秦刚与习近平会面的时间远多于同等级别官员的正常水平。秦刚在专业上肯定给习近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他们的互动可能仅限于与习近平频繁出访相关的后勤事宜上。除了这些与工作有关的接触之外，习近平是否对秦刚有深入的了解值得怀疑。

裴敏欣表示，由于党在培养高级官员之间的个人关系方面存在障碍，高层领导人必须依赖几十年前在担任中低级官员时建立的友谊。

这就是为什么习近平的核心圈子——中办主任、总理、常务副总理等——都是与习近平过去共事过的地方中层官员组成。例如，在20世纪80年代末习近平担任厦门市副市长期间，何立峰是厦门的一名地方官员。现在何是负责金融和国际贸易的副总理。

习近平已经进入史无前例的最高领导人第三个五年任期，而且没有透露出想很快卸任的迹象。他从福建、浙江和上海（他曾担任领导岗位的省市）带到北京的效忠者只比他年轻一点，都不太可能出现在他的第四个或第五个任期（2027-2037）任职内。

央视播出的罢免秦刚过程充满讽刺

7月25日，中共全国人大常委会决定免去消失满月的秦刚的外长职务。会议只提前一天对外宣布。

根据美国独立学者金培力（Philip J. Cunningham）的观察，中共国家电视台当天以令人震惊的细节展示了投票罢免秦刚的过程。他对央视新闻联播视频中参与投票的台上20位官员做了表情截图，其中有好几个人正在憋嘴。

他说，中央电视台的愚蠢行为是，在试图隐瞒的同时也会揭露真相，经常告诉外界一些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事。

“全国人大委员长、中央政治局第三号委员赵乐际伸手按下投票按钮，确认罢免秦刚。”金培力写道，“他的下属尽管表情各异、姿势飘忽不定，但还是纷纷效仿。叮！完成。秦刚走人。”

裴敏欣说，习近平现在的困境与最后一位终身执政毛泽东的处境相似。在毛的统治即将结束时，他的接班人项目彻底宣告失败。大多数人选都不合格，而且在1976年毛泽东去世后不久就全部失去了职位。

他预测，秦刚的突然失踪很可能不会是最后一个。

裴敏欣表示，习近平发现新人选的方法是受限制的。一个比较常见的方法是依靠他个人的互动和判断。但正如秦刚的快速晋升与衰落所示，习近平不太可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有关未来前景的足够信息。可以预测，习近平日后可能会对用直升机晋升官员更加谨慎。

另一个解决方法是依靠他的忠诚者推荐未来的领导人选。但习的忠诚者之间本身就是竞争对手，所以他们不可避免地会为别人的支持者辩护，而不管这人的资历如何。而习近平对一个盟友表现出的任何偏袒迹像也都可能激怒另一个盟友。

美国克雷蒙特麦肯纳学院教授裴敏欣资料图。(Kevork Djansezian/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