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报社论：悲哀五二○ 陈水扁人格扫地

原题“悲哀五二○：人格扫地 政策失败 国家破碎”

今天是五二○。若将陈水扁总统两届八年任期比喻成一首交响曲，此时进入最后两年余任，正是整首乐曲集其大成的阶段，眼前应是一幅壮丽丰收的景象，等待画下完美的句点。

然而，曲虽未终，却只剩余歹戏拖棚而已。十二个字可以概括陈总统六年来的表现：人格扫地、政策失败、国家破碎。

人格扫地是一切败象的核心，又可分作「诚信沦丧」与「贪腐成风」两部分。

诚信沦丧，表现在言行反覆及政策摇摆上；贪腐成风，则表现在自第一家庭至裙带佞幸的贪赃枉法、巧取豪夺上。这样的人格不足以支撑改革，例如贪腐猖獗如何教人民相信金融改革，包庇裙带佞幸又教人民如何相信司法改革；这样的人格更不能维系国家集成，所以一下子主张「制宪公投」，一下子又要大家「大声唱国歌」。

政策失败，更是一败涂地。陈水扁是历来改革口号喊得最多也最大声的总统，大选标语就是「支持改革，相信台湾」。但是，不妨细数其推动的改革：司法改革，选择性办案愈来愈严重；金融改革，演成了五鬼搬运；教育改革，只是豢养了一名在地图上把台湾扭转九度的教育部长；宪政改革，只见违宪毁宪；拚经济，拚得高层企业家争赴人民大会堂与胡锦涛拍照，基层百姓烧炭跳楼；宣称优化族群关系，却使得社会更形撕裂；扬言促进两岸和平，却逼出了《反分裂国家法》；推动务实外交，则几乎与美国撕破脸。总之，主政六年，百政皆败，陈水扁总统能不能说出一件他在六年来亲手完成的足以福国利民的德政或大政？一件就好。

国家破碎，则是撕裂了「中华民国」，也使「台湾共和国」的梦想破灭；就此而言，陈水扁其实是一手毁了两个「国家」。操作「正名制宪」，撕裂了「中华民国」，却又突然主张「大声唱国歌」；公开宣称「台独是自欺欺人」，却又发动「废统」风潮。如此，中华民国已被他撕裂，但台独也仍是「自欺欺人」。尤其，他非但被中共指为台独分子，此次「过境角力」后，甚至亦被美国政府直接指为破坏现状的「试图让台湾走向独立者(即台独分子)」；这不但是陈水扁个人被粘贴了麻烦制造者的卷标，亦使「台独」成为华府与北京「共同管理」的囚徒。

如今，在陈水扁任期仅余二年之际，美国直指其台独路线「推车撞壁」（hitting into a wall）、中共在人民大会堂接待台湾大企业、基层民众被低迷的经济压得喘不过气来、民进党内「苏修路线」跃跃欲动、连北高市长候选人都「乔」不出来、台联民调显示陈水扁的施政满意度只有五点八、第一亲家赵玉柱为「内线交易」以毛巾掩面逃避记者……。这算是一个美丽的句点吗？还是一场悲剧刻骨铭心的最后一声哀鸣！

只剩最后两年了。对于陈水扁来说，时间的紧迫感愈来愈重，他自己的问题是，这样的败象与惨况，还有没有死里重生的机会？但是，对于多数国人来说，面对还有两年的漫长时间，这种炼狱般的政经惨况，要他们如何捱过？如何熬过？

陈水扁的问题，不只是政策失败；若只是政策失败，尚有改正的机会。陈水扁的问题，是在人格诚信破产；因为人格诚信破产，不论在一般政策上，或国家路在线，他皆自毁了改正的说服力。譬如说，陈水扁现在如果再谈金融改革，你会相信他吗？这正如同陈水扁现在发动高声唱国歌，全民不论统独皆视他为笑话。

虽说陈水扁尚有两年任期，但最迟明年五月就要进入二○○八年总统大选的选季，那便是陈水扁应当让出舞台的时刻了。在这最后两年中，只希望陈水扁不再妄作「修宪公投」之类的挣扎，以减少伤害他自己，也减少整个国家社会的痛苦。让国人熬过这最后两年的梦魇，并祈祷台湾在两年后能有浴火重生的机会！

噩梦总是会过去的。从明天开端，陈水扁剩余的任期就不再是「两年」，而是只剩「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