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岩：余杰王怡不让郭飞雄见布什的真正原因

万维读者冼岩来稿：据高智晟披露，王怡曾对范亚峰解释说：不能让郭飞雄见布什，否则郭会“释放混乱信息”——这种私下解释应该最接近余、王的本意，其它有无信仰之类，只是“权谋”说词而已。

所谓“混乱信息”，也即是不同意见。王怡在公开信中其实已经表述到位，只是措辞隐晦而已。他与郭在“维权”问题上一直有不同意见，而郭一意孤行，不听“招呼”，令余、王两位大老很不满；到美国后，郭依然如故，使“混乱信息”的声音更大。眼见就要与布什见面，经此仪式后，半路杀出的郭飞雄将具有某种“正统”地位；相对而言，余、王将不再具有任何正统优势。于是余、王果敢出手，在关键时刻将郭飞雄踢出局，将这种危险趋势“扼杀在萌芽状态”。

对此，王怡的公开讲法是：不愿以会面形式与郭飞雄捆绑在一起——其实哪里有什么“捆绑”，一同见面，各自表述即可。真实原因是担心郭飞雄因此而坐大，不同意见从此将更“不可制”。因为意见不同，就在背后捅刀，这种“路线斗争”方式中国人并不陌生，当年中共内部就曾多次上演：同样是自以为自己是“正确路线”的唯一代表；同样认为对方在传递“混乱信息”，会把队伍搞乱，取到敌对阵营起不到的作用；同样认为自己的果断行动合乎大义，“不后悔”。现在，“自由民主”在中国还只是镜花水月，但其阵营内最卑劣的内斗却已五脏俱全。

这种公然排斥异己的专制主义心态、阴谋主义“权谋”当然不能宣之于口，只能操之于手。于是，余、王只能以宗教信仰作遮羞布。但这块布的破绽实在太多，无法自圆其说，引来舆论不论左右的一片声讨。对此，余、王内心肯定颇不服气，因此拒绝再作回应——他们确实也有不服气的理由，因为种种批评并未触及痛处，只是针对幌子。

于是“自由民主人士”内部又开始上演奇怪、却是屡见不鲜的一幕：每当他们中的代表人物受到普遍指责时，总会有一些人为之四处奔走，劝导其他人“顾全大局”，不要发言，理由是“你们不了解内幕”——这一回，高智晟就切身体会了此一幕，不断接到数不清的开导电话。这些人自以为智慧、信息高人一等，其言下之意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余、王没道理，但其实内幕显示他们做得很对。你问他内幕是什么？他们往往故作神秘，顾左右而言它。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种可以一举扭转舆情的“内幕”，以“争青夺年”为自我期许的当事人早就拿出来了。不要以为这里面涉及什么政治禁忌，余杰可以当着全世界人的面请求布什埋葬中国的共产主义制度，其它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内幕”确实存在，只是在“内幕”中这些人的表现更加不堪，所以才需要另一块幕布来遮羞。可笑的是，被他们自己所遮蔽之“羞”，反倒成了说客们劝大家相信他们正确的理由。说客们有些只是矮人看戏，人云亦云；有些却是接近“核心”，知道“内幕”。知其羞还力挺其羞，是因为他们不以此“羞”为“羞”，认为这样做符合他们自己的利益与立场，这也就是他们所谓的“大局”；只不过他们心中也知道，所谓“大局”，其实见不得光，只能雪藏。

说到底，大家都在“搞政治”、弄权谋，其它东西只是道具。既然搞政治，同一阵营内的不同意见（即王怡所谓“混乱信息”）就只能按政治方式处理，而不能由少数人抱在一起祷告，请“上帝附体”独断。所以范亚峰强调建立规则，希望“能够有一个处理冲突的规则，演化成良性的模式，令民间不是分裂，而是每个人都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为大众负责”。

其实，范亚峰此话显示了他在政治上的幼稚或者是对程序公正的迷信。别说现在的自由民主阵营还没有这种规则，就是建立了恐怕也无济于事，“中国人权”的刘青门事件就是例证。关键是那些拥有权力和既得利益的人不会心甘情愿让程序束缚自己的双手，他们会、而且也能够以诸如信仰、祷告、大局之类的借口来扭曲程序。如果说中国的自由民主事业真有什么“大局”的话，那就是要为这种事业本身建立起自下而上、自外而内的民主监督机制，而不是围绕个别人搞黑箱操作、党同伐异，对它声称要服务的公众文过饰非、报喜不报忧。那种少数人抱成一团、类似秘密结社的操作方式，绝不会导向真正的自由民主，而只可能滋养出一个又一个的刘青，或重蹈一个世纪前的覆辙。

王怡在公开信中说：在真正成熟的民主政治家出来后，他愿意为其“背书”。意指郭飞雄不成熟，现在中国还没有出现成熟的政治家。其实，在余、王眼中，“真正成熟”的政治家当然就是他们自己。但他们还要顾房子、车子，所以不但不能打出“政治家”的招牌，还要掩耳盗铃自称不是“搞政治”；也因此，他们对亮明旗号“搞政治”的郭飞雄既羡且忌。所以他们宣称中国现在还没有成熟的民主政治家，什么时候有？等到他们站出来搞政治而不必担心房子车子，即二者可以兼得时，自然就有了。

还有一种“政治家”，估计能够得到余、王的“成熟”认可，那就是心甘情愿接受余、王的“思想指导”，使他们可以安心躺在别墅里充当“革命导师”的人。郭飞雄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反之他极具个性、主见，不听招呼，屡屡冲撞余、王的大局——这才是余、王极力排斥郭飞雄，不让他见布什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