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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海啸核恐惧,日本的危机一件接着一件。随着核电站消息的一进一退,在日华人和国内亲人的情绪也常上下沉浮。比起日本,国内对于核电站的报道更甚,从抢盐之事就可见一斑。对于国内亲人的呼唤,有很多一开始坚决不动的华人,也逐渐妥协,答应回去避一避。也有很多人因为工作和学校而坚守,但需要用很多精力来安抚担忧的亲人。
妈妈情如芬兰浴
被日日催得无奈而撤离回国内的朱青在微博中写道:有时娘的亲情似芬兰浴,我只承受得了三分钟。棉拖鞋热毛巾大红袍,碗筷瓢碟餐巾纸,老母是样样亲自动手,嫌阿姨疾走或是慢腾腾。事实是78岁的我娘最慢。娘要的是安心,递给孩儿的是确实的爱。三天下来倒累着了我。我要出门透气去。
在国内日夜担忧,殷殷期盼的老人,在迎回从日本回去的孩子时,所表现出来的,多是如此急切的关爱。
朱青说,她也是在父母的催促下回去的,当然,其中也包括生活的不方便。起初,朱青不愿意回国,以“订不到票”为由而搪塞父母,随着生活越来越不便,终于决定避一避。
居住在新浦安海景豪宅的朱青,受到了地震的影响。由于新浦安一带是填海地区,所以当夜就停电停水了。此后几天,虽然来了电,但水却一直没有,每天拿着塑料瓶去排队等自卫队的送水车。厕所则是到距离800米的附近的小学校,那里设置了临时的厕所。朱青的儿子是一个高中生,习惯了舒适的生活,无论如何不肯在那简陋的有异味的地方如厕。无奈,有一次竟然是朱青陪着儿子叫了出租车,到迪斯尼乐园附近的高级酒店去,只为了一间洁净而有水冲洗的厕所。这些生活上的不便还可以解决,余震和吹得人站不稳的海风,却总是让人忧虑。最终朱青在3月18日回到北京,并且准备3月31日回日本,因为小孩要上学了。
亲历回去再回来
禁不住独居母亲的催促,说是睡不着觉,心脏病复发,而中国各地的亲戚都如大串联一般关注着日本的核电站。一个个都发来如下信息:快回来,住的地方有的是。想到就当安抚一下关爱我的亲人们也不虚此行,记者于3月18日回香港8天,26日返回东京。去时,成田机场一切照常,回时,反倒有些黯淡气氛——因为成田机场为了节电,将一个大厅整个儿不用,登陆日本的和经日本转机的都往一个方向赶。不过进入市区,一切又比较平常了。
话说在回香港的飞机上,就见到很多小小的孩子,而且说的是中文。其中,有好几位是因为买不到直飞上海、北京的机票,而通过香港转机的。
香港关于日本的报道还算比较安静,不像国内那样铺天盖地。其实我没有见过国内如何报道,据说是铺天盖地,既然盐也抢了,估计是报道得不少。在香港,所有巴士和地铁上都有新闻短讯,时不时播出几句“日本核电站三号炉放水”等新闻。
去看望亲戚们,我的舅舅说赶紧收拾行装彻底回香港生活,日本那小地方,如此危险,如同大的鹅卵石上搭了几块小的鹅卵石,十分不安定。
去饭店买饭,我母亲与饭店大婶闲聊,大婶得知我自日本归,立即亲切垂询,我当即当了一把灾民。
去旅行社改回程机票,旅行社的叔叔担忧而好奇地望着我:这个时候去日本?
就连最后送我去机场的出租车司机,都告诉我,要喝瓶装水。
然而,回日本的飞机,还是满座的。
虽然成田机场节电暗淡,但自上电车起,感觉生活照常。
决定听天由命
一位拒绝回国的华人孔飞这样说:听天由命,是我在高中的时候从杂志上学到的词。然后从来就没有忘记。因为我从当时就认为,也些事不是自己可以说了算。有人会讲自己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我不这么认为。人有时候,应该是大部分吧,人生不是由自己能控制的。
最近因为地震的关系,家人打电话催我回国。
我很理解他们的处境,作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安无事。
我很认真地跟家人讲:“人呢,该你死,你想躲也躲不过。不该你死呢,你想死老天也不会让你死。”
然后我又半开玩笑地讲:你儿子命大,没那么容易死的。
今天我和朋友吃饭,她说你看上去精神蛮好的吗,也没受到地震的影响似的。
然后我半开玩笑的讲:我不会那么早死的 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有做。
她跟我讲:通过这次地震 让她又重新开始考虑很多问题。特别是对于人生,她说她更要珍惜今后的每一天。
我说在日本生活了那么多年经历那么多事,让我更清楚应该怎样面对人生。然后加上几年前的四川大地震,去年亲友的不告而别。让我深切地认识到: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在谁都不会知道明天会发成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在珍惜每一天的同时,想要做的事就要立马去做。
我在这个原则下,在日本,生活着自己的每一天。
对抗召唤 继续坚守
人有时候会自己吓死自己的,一位坚守在日本的华人说。恐惧心理比事件本身更消耗着人的精力、耐心。
华人娜娜称:MSN一上线就是那几句“赶紧回来吧!”“日本很危险”“什么时候打算回来(永久回国)”。真快崩溃了!这边的房子(租房)、车、工作、还有小到家具整理、邮寄衣服等还有一些未纳费用,岂能是今天说走,明天就走得了的?退一万步,就算真的打算回去,前后最少也需要2个星期准备吧!我就觉得国内人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呢?;
另一位已经饱受国内亲戚轰炸式关爱的华人就职者也表现了不耐烦:开始我也耐心一一解释,后来我都烦了,我就把你们好心当做驴肝肺。老子都有孩子了还用你们来教育!再到现在,我就说,我都被辐射了,不回去了。这些人担心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怎么一点也不想想他们是在电视看恐怖,我们是身在前线,我们都不怕,他们慌个P。
东京华人被代表
新浪一条博客引起了不少华人的注意。在日本照常生活的人们,对这条博客表示了微词。也许这篇博客,可以让我们了解为何国内亲人如此忧心如焚——“昨天早上,在群发了那封信之后,我骑车出去转了好长时间——就为了买矿泉水,也为了观察矿泉水的供货情形。为什么呢?前一封信,我已经提到了:就在我家门口的净水厂(具体名字是东京都水道局·金町净水场)放射性碘超标了。尽管我相信政府的公布,说是婴儿不宜饮用,但对成人没有什么危害。可是,我心理压力其实是很大的。
我们家里储备了应该算是足够的水——比如说:浴缸是满的(3.11以后,它就保持在贮水状态),纯净水有16升,乌龙茶一箱(6大瓶,共12升),其它还有果汁和碳酸饮料。
但当我必须开始动用这些水(资源)了,这才发现捉襟见肘。浴缸的水,必须留着防范(万一的)大地震所造成的(万一的)火灾的。那么,洗脸漱口该怎么办?做饭该怎么办?洗碗该怎么办?……还有一个现实问题:妻子要上班,平日在公司的水分补充是绿茶和咖啡,但现在只好自己带去——问题就在于:家里没准备携带式小水壶,准备好的全是大瓶装的纯净水,最少的2升塑料瓶,带到公司岂不让人笑话。呜呼!平时扔了那么多500ml的塑料空瓶,哪怕家里能留下一个也好哇!……嗨,还真找到一个,挺干净的,可瓶盖儿却不见了!
于是,我先把饭给做好:电饭煲,煮好了满满的米饭,但我今生第一次没有淘米。生米直接倒入饭锅,再灌上纯净水,营养保存了,味道却很差。然后骑车上街,清晨,大一点的商场都不可能开门,只转了4个日夜店和必经的所有自动饮料贩卖机。半个多小时下来,成就是3瓶500ml的(其中1瓶还是乌龙茶),在3个日夜店分别购入的。每个店都是1人限售1瓶,咱总不能反复购买呀。妻子上班前,我递给她2瓶,吩咐说:喝完别忘了把空瓶子拿回来啊。结果她只拿了1瓶,还只喝了一半!……一叶知秋,我们周围的日本民众,应该都是这个样子,可怜兮兮的。”
对于这条博客,华人留言道:有这样的人是没错的,但他随便代表东京市民就不对了。他还没经过选举就想代表群众发言是不能容忍的。他一个老百姓都有意无意地代表东京人民,想想那些来日本所谓深入灾区的记者大哥大姐们,得多代表日本人民啊。
无论是回国派还是坚守派,其实都各有各的道理。祝愿日本早日度过危机,回国的和坚守的都平安顺利,让声声召唤的亲人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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