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局钓鱼执法和F-1学生的尽职责任

一一从北新泽西大学事件谈起

北新泽西大学(University of Northern New Jersey)是一所名符其实的野鸡大学，它没有教室，学生不用上课，能给外国学生发I-20, 一入学马上能开始批准CPT工作许可。与其他野鸡大学的最大不同之处是，它是由美国联邦国土安全部(包括移民局)开设的査处非法F-1签证中介机构的钓鱼野鸡大学。联邦政府开设此大学的主要目的是打击非法中介，并已将21位中介逮捕并提起刑事起诉。但是影响面更巨大的是在该校注册或曾经注册的1076位学生。由于联邦移民执法当局认为这些学生或多或少知晓野鸡大学违法行为却参预其中，所以对注册学生采取取消身份并提交遣送递解程序的处罚，还有个别学生被执法人员手拷带走协助调查。涉案学生多为中国和印度籍留学生，所以此事一出，在华人社区引起不少风波。

从事情公开后48小时之内，本所已接受十来起相关咨询，本人亲自为多位当事人提供法律咨询。这几位当事人有相当代表性，包括有人被联邦执法人员拷走询问，有人被联邦探员上门询问，有人在已转学的新学校收到身份中止通知，有人收到移民局通知身份因为诈欺入学取消，最严重的已收到移民法庭遣送程序的出庭通知。

综合而言，本人提供咨询的当事学生大多数其实是认真好学的莘莘学子，大多在美国已获得本科或硕士学位，相当一部分是因为H-1B名额限制抽签未中，而到处寻找学校能够提供CPT(学业实习训练)工作许可，以便有机会为继续工作争取再次参加H-1B抽签。据报道，该校学生中有人正在苹果（Apple）公司，脸书（Facebook）和摩根斯坦利工作。而北新泽西大学正好提供了这样的机会。但为了钓鱼中介上钩，该大学一般不与学生接触，只设虚拟网站和脸书平台，让中介与学生联系。中介从该大学收取中介费用。中介有无克扣学生学费现尚未有信息透露。假装为大学职员的联邦探员告诉中介，该学校招收国际学生，正式入学发I-20表，批准CPT，但学生可以一天都不用上学。联邦以此作为中介参与违法犯罪行为依据。同时，学校通过中介让学生们签一些上学报到表。由于学生本无上学而报上学，联邦移民执法部门由此而指控学生诈欺注册。

在个别案件中，当事人学生相当无辜。有学生感觉学校运作方式不对，但查询后看到该大学由新泽西州政府登记认证，也暂消疑云。后越发感觉不对，便找到新学校转学，且曾试图绕过中介直接联系学校要求办理转学，但北新泽西大学的职员(实为联邦便衣)迟迟不给答复，直到新入学校国际办公室职员向移民局学生交流学者项目办公室(主管F和J签证)提出抗议北新泽西大学的拖拉行为后才办完转学。事发后已在新学校上学快半年的该学生昨天收到新学校通知，被告知F-1即日失效。本来期待下月期末考试的该学生现在面临马上中止学业，并担心今后来美签证是否会受阻风险。

由于移民执法当局主要针对中介刑事案，一般而言不会对学生提起刑事起诉。但学生们面临严峻移民法（行政法)后果。目前来看：（1）移民局会通知取消所有涉案学生(据报是1076名)的学生身份，并定性为诈欺注册；（2）部分或全部在美涉案学生将收到遣送递解出庭通知书；（3）联邦执法人员可以行政临时羁押涉案学生。本人受理一咨询案学生就被拷走要求协助调查，过半天后被释放。这种行政羁押很多情况名为自愿协助调查，但当事人确实失去人身自由，是否触及宪法权利问题也值得商榷。

北新泽西大学案给F-1学生敲响警钟：每个F-1学生都应该做一些基本的关于移民身份尽职调查和思考，特别是在移民身份面临困境时更应有清醒头脑。

以下几点建议可供国际学生参考，以免重蹈覆辙：
1．入学之前一定要参观一下学校。尽管有些学校没有传统形象中的漂亮校园，有些学校就在一个大楼中占几间房子，但至少要有教室，老师和最基本的行政办公室。
2．学校规定和实际操作要一致。如果是一个新学习项目，一开始就马上许可CPT就有很大疑点，因为CPT必须是与学习项目有关，没有课堂基本学习而马上进入工作实习是不正常的。
3．美国学校一般鼓励学生直接联系，动用中介是不常见的，即使有中介，入学之后便应是学生与学校直接就学业、学费、注册等发生联系。本人所涉当事人都是向中介交学费，由中介发学校文件，也从没去过学校。这是重大失察之处。
4．不要因为对自己有利就不加是非判断。本事件中有当事人被学校通过中介要求签所谓的课堂报到纪录。在明知报到时间表与事实不符时，当事人仍在中介诱导下，偏离道德判断准则，为自己利益，签署不真实的报到表。这一证据或是执法部门认定学生参预诈欺注册的最重要一环。

北新泽西大学事件还在发展中。但其对涉案学生影响已如同地震。其中有不少学生实为天真或是无辜，希望移民局和美领馆在对他们今后重建身份(reinstatement)或境外重新签证回美时能做到个案考量，宽容对待。也呼吁中国驻美外交官员能够跟进关注此事，通过外交途径保护中国公民合法权益。另外，涉案学生的个案解决应咨询相关专业律师。

作者介绍：
周健律师(Attorney Jian Joe Zhou)是张哲瑞联合律师事务所的主任律师，有着十五年多的职业商务移民法律实践经验，成功办理过上千个各类移民法律案件，包括H-B, PERM, EB-5, L-1, EB-1,NIW, I-485, 及其他复杂的学生工作投资类移民法案件。周健律师的电子邮箱是jzhou@hooy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