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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母亲胡莲在江苏大学三食堂旁拥抱告别后,21岁的湖北浠水籍大学生袁健转身朝母亲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秒钟,然后在手机上写下一段话,接着走进学校的A1栋教学楼,爬上6楼,从一个卫生间的窗口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和儿子分别后,胡莲感觉心中不安,她在校园内待了两个多小时,多次通过电话、微信联系儿子未果。她不知道的是,儿子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直到4个小时后,她才得到儿子轻生的消息。
24小时后,胡莲和丈夫在当地殡仪馆冰冷的陈尸间见到了儿子,45岁的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从小到大的乖孩子
10月9日上午,国庆长假刚刚结束,黄冈市浠水县的胡莲突然接到了儿子班长张军的微信,“阿姨,袁健今天没有来上课!”
胡莲赶紧给儿子打电话,电话没有接通,她只好发微信,微信也没有回复,这让她感到有些担心。
在胡莲眼中,儿子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学习成绩一直保持在中上游位置,从没有让她太过操心。袁健的性格也比较开朗活泼、懂事,即便在最容易叛逆的青春期,他也没有和父母产生过大的矛盾,和同学的相处融洽。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离开家乡和父母,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袁健的性格变得内向起来,在大学的学习也遇到了一些问题。2018年下半年起,胡莲放下手中的事情,到学校陪读。
母亲的到来,缓解了袁健的压力,除了在大二时留了一级外,袁健的学习生活步入了基本正常的轨道。
今年9月7日,因疫情原因离校大半年时间后,袁健再度重返校园,开始新学期的学习。开学前,胡莲跟儿子商量好了,这学期她不再到镇江陪读。
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胡莲就接到了儿子没上课的消息。
被要求搬宿舍后
联系不上儿子,胡莲转而联系上儿子的辅导员周老师,周老师证实了袁健当日没有上课的事情。
10月10日下午2时30分许,胡莲赶到了位于镇江的江苏大学校园。在儿子就读学院的教学楼前,胡莲见到了儿子和他的辅导员、学院夏书记。见面后,胡莲才知道儿子已经有5天没有上课了。夏书记告诉胡莲和儿子,要么在学校认真读书并调换宿舍,要么暂时休学回家。当着辅导员、书记的面,胡莲询问儿子为什么5天都没有去上课,袁健称自己的脚痛,鞋子破了。
11日中午,胡莲和儿子一起吃了一顿午饭,上街一起买了两双鞋子,她感觉儿子的情绪还不错。相处过程中,袁健告诉母亲,自己还是想继续上学,不想休学,打算回寝室写学习计划书。
12日上午,袁健告诉母亲,当日下午他要到学院办公室递交学习计划书。当日下午4时,袁健和母亲一起到学院的办公室,他先后向辅导员和夏书记提交了自己的学习计划书并作了介绍,还表示自己手机上的游戏已经删除了。
随后,夏书记询问袁健是否愿意搬宿舍的问题。袁健诚恳地请求,“我是真的不想搬宿舍了,我既然想学好,不管住哪个宿舍都会学好。”对此,夏书记表示,他还是要求袁健搬离原来的宿舍,并要求他在一个星期内搬宿舍。
袁健现场虽然答应了夏书记的要求,但情绪显得有一点低落,不太高兴。胡莲询问儿子,是否需要自己帮忙搬家,遭到儿子的拒绝,袁健称会找同学帮忙搬一下家。
见儿子不需要自己帮忙,胡莲准备次日回老家。
儿子没了
从学院办公室出来后,母子走到学校三食堂旁时坐下稍事休息。胡莲让儿子帮自己购买了火车票,并表示希望儿子陪自己吃晚饭。袁健告诉母亲,“我想回宿舍休息一下,我今天有点累,没有休息。”
胡莲只好和儿子在此分手。分手前,她和儿子拥抱告别,此时是下午4时40分许。看着儿子朝着食堂方向走去,胡莲给自己的丈夫打了一个电话,讲了儿子的情况。
12日下午5时8分,胡莲正准备离开学校时,突然接到周姓辅导员的电话,问她是否和儿子在一起。胡莲告诉对方没有和儿子在一起后,对方立即挂断了电话。
心中惊了一下,胡莲担心儿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立即给儿子打电话,发微信,但儿子一直没有接电话和回微信。她只好给周姓辅导员打电话,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发短信也没有收到回复。
胡莲只好走到儿子的宿舍外,坐到晚7时许,多次给儿子打电话发微信,还是无人接听。怀疑儿子去上晚自习了,胡莲只好回到校外的住处。
当晚9时,胡莲再次给儿子打电话,仍无人接听。此时,她突然接到夏书记的电话,让她过来见面。
见面后,夏书记和三名同事让胡莲上了一辆车。车子经过学校校门后一直往前开,将胡莲送到一个宾馆。此时,夏书记才告诉胡莲,袁健在学校内跳楼自杀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倒了胡莲。
最后的监控画面
10月13日下午,在东莞打工的袁健父亲赶到学校,见到了情绪崩溃的妻子。在夫妻俩的强烈要求下,当地民警带他们到了当地一个殡仪馆。
在殡仪馆内,胡莲见到儿子冰冷的遗体,想起21年来在儿子身上倾注的情感和心血,顿时难以抑制自己的悲痛,痛哭失声,几近昏厥。
经过艰难的沟通,胡莲终于通过民警查看到儿子跳楼身亡前的一些视频和手机信息。学校内视频监控显示:12日下午,在和母亲分手后,袁健走了两步后回头盯着母亲慢步离开的身影,看了数秒钟,随后在手机上编写信息。约一分钟后,袁健走向学校的A1教学楼。
A1教学楼6楼一个摄像头监控显示,袁健走进该楼一个卫生间,此后再未出现。事发后,民警调查发现,袁健将书包放在卫生间内,手机放在卫生间的窗台上,从一个窗口跳下身亡。
“如果我当时也回头看一眼,也许会发现儿子的异样,可能就能挽回他的生命!”看过监控,胡莲更加痛苦自责。
袁健的手机备忘录中留下两条信息,一条是:“不知道为啥搬宿舍能好好学习”,另外一条是银行卡密码。
“儿子在学校5天没有上课,老师和辅导员为何不通知我?儿子12日下午5时4分出事,学校为何4个小时之后才通知我?事发后,学校为何一直都不和我们当面沟通?”在胡莲的心中,存在着很多的疑问。
10月14日,楚天都市报记者多次致电学院夏书记、周姓辅导员、处警民警,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记者致电江苏大学党委宣传部,一位工作人员称不了解相关情况,会向学院了解后再回复记者,但截至发稿时,记者一直未收到相关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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