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巴基斯坦媒体曝光了一起极其恶劣的性侵案件。一位在巴基斯坦最大城市卡拉奇某医院工作的单亲妈妈，接到位于北方信德省一位名叫Rafiq Malik地主的邀约，高薪聘请她前往自家做看护的工作。
谁能想到，一到当地，她和女儿就被限制人身自由，遭遇绑架。原来，一切不过是地主的谎言，他和两个同伙的真实目的，实际上是禁锢强奸。
整整15天的时间，母女俩遭遇非人待遇，备受凌辱。最后，“玩腻了”的三个人渣，单独放走母亲，并以女儿要挟她，要求她必须从卡拉奇带回更多的女人，以便换取女儿的自由，否则就杀人灭口。
惊恐中逃走的母亲，立刻在当地报警，最终在警察的追击下救回女儿，并逮捕了地主一人（其他两名同伙逃跑）。
昨日，这位母亲和女儿的验伤报告结果发布，两人都遭遇了严重的轮奸性侵伤，女儿的状况更加严重，生命垂危。新闻一出，立刻引起巴基斯坦民众的又一轮抗议声讨。
为什么说是“又”？那是因为，最近三个月的时间，巴基斯坦全境曝出数起恶劣强奸案，受害者除了成年女性，其他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女孩男孩都未能幸免。
一起又一起的轮奸案刺激下，巴基斯坦民众数次走上街头游行，抗议执法部门有法不依、不罚、不作为，甚至警察官员还公开声讨受害者，坚持受害者有罪的论调。
1
“她不该走夜路”
9月4日，一名名叫Marwah玛瓦的5岁小女孩在卡拉奇家附近的街道失踪。两天后，孩子烧焦的尸体在垃圾堆被发现。尸检结果表明，孩子生前被强奸，之后头部被重击后，凶手焚尸灭迹。
9月9日，当警方还在处理玛瓦的案件，刚逮捕第一个嫌疑人后，巴基斯坦第二大城市拉合尔，又发生了另一起极其糟糕，令民众震惊的强奸案件。
这天凌晨3点，一位带着两个娃，在高速公路上赶路回家的母亲，因为车的油量过低，被迫停在高速路边的安全停车点等待救援。
她打电话叫了高速交警求助，随后和孩子们坐在车里，锁好门窗焦急等待。结果还没等几分钟，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突然走到车边，不停地拍击车门，要母亲下车。
眼看惊恐的母子三人不从，两个男人愤怒地用石头砸开驾驶座玻璃，将母亲拖到车外的荒地，抢走了她身上所有的现金和珠宝。接着，他们竟然在两个孩子的面前，强奸了这位母亲，之后逃之夭夭。
消息传出后，媒体当天一早挤到拉合尔警局门口，要求高层出来给个说法。但这位名叫Umar Sheikh的最高警官的言论，彻底点燃了人们的怒火。
他当着众多记者的面说：“那么晚，既然带着两个孩子，那她为什么不走人多一点的高速路呢？为什么不和男人一起出门？出发前，她不知道检查一下油量？”甚至，他在后来的多个媒体追问里补充：“女人被强奸，不是国家的错吧？”
受害者有罪论的观点一出，民众有的写请愿要求他下台，有的在社交媒体上转发#motorwayincident #高速路事件的热搜话题。巴基斯坦人权部长Shireen Mazari在自己的推上强烈谴责了警官的言论：
一周内连续发生幼女被强奸后焚尸事件，以及高速路事件，两起强奸新闻发酵后，成百上千的巴基斯坦民众走上街头，要求大家一起正视日益严重的性侵问题。
“停止责怪受害者”
“你说不是所有男人？？那教一教你的‘哥们儿！’”；“没人生来就是强奸犯！了解一下强奸文化是怎么开始的！今天有虐待，明天就是性侵！”
“切掉他们的强奸工具！？”
“造成强奸的是什么？调情？独行？衣着？是强奸犯！”
“不是‘Don’t get raped不要被强奸！’是不要强奸！”
声势浩大的游行活动持续了好多天，Umar警官迫于压力，为自己的言行道歉。
2
无声的孩童
成年受害者，尚且还有发声的能力。多个强奸案新闻里，许多幼童受害者，被性侵后都直接被杀死，根本没有发声告诉父母和亲人的机会。9月的游行同时期，拉合尔南边的城市卡苏尔，再度曝出性侵凶杀儿童的案件。
9岁的小男孩Muhammad Faizan，祈祷完在回家的路上失踪，第二天，一位司机在路边的一处洞子里发现了孩子的尸体。警察赶来后，还发现了另外三具6月至9月失踪男童的尸体。四个孩子的验尸报告表明，他们都是被强奸后遭遇谋杀。
经过两周大范围DNA检测后，警方最终锁定了1700受检者里，一位名叫Sohail Shahzad的黄包车司机，他被捕后承认了罪行。
如此恶劣的案件接连发生，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事实上，巴基斯坦社会两年前已经发生过抗议游行。
2018年，一位名叫Zainab Ansari的6岁小姑娘，在卡苏尔被绑后遭遇性侵谋杀。绑架她的是在逃多时的连环儿童性侵谋杀通缉犯Imran Ali。
因为连环杀手的罪行实在过于恶劣，巴基斯坦议会最终通过了Zainab 警报法案，对儿童性侵犯罪者，至少处以强制性的终身监禁措施，并要求警方必须在儿童失踪报警两小时内开始行动，不得拖延。
政府还发布了一个名叫Zainab警报的儿童失踪警报平台，这个平台和美国的Amber Alert安珀警报类似，专门用于警报儿童失踪或绑架的事件。
可是，法律和科技上的进步，面对保守社会的文化时，有时候显得没那么有力量。
今年9月以来，多个案件导致的游行爆发后，巴基斯坦总理伊姆兰·汗接受电视采访表示：“我认为应该将凶手在广场上公开处刑，强奸犯和儿童性侵犯都应该被公开吊死。不过这样的刑罚虽然解恨，国际上一定会有舆论，我另外的建议是化学阉割，或者物理阉割。”
然而，表态只是表态，真正实施很难。强奸案侦破复杂，不仅需要不断地戳受害者的伤口，反复确认细节和目击者，在高度保守的社会里，让女性站出来承认自己遭遇如此创伤的行为本身，也极其可能让她被自己的社会圈层抛弃。
据巴基斯坦科技部联邦大臣Fawad Chaudry的数据，巴基斯坦一年5000起强奸案中，只有5%会走上法庭，最终给嫌疑人定罪。现实生活里，更多的受害者根本都不会报警，或者已经失去了生命。
受害者们害怕的除了身心灵的伤害，更有一个警察局长堂而皇之在媒体面前说，被强奸的女性是有罪过的，所以才被强奸的论调。
肢体上性侵，心灵上折磨，社会意义上抹杀。再多的法律，在这样的观念模式里，都无法给受害者们真正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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