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达静待死神降临

　　【万维读者网】 残酷的现实终於降临巴格达。一夜间，足球场和马路回旋处均堆满了沙包；当局匆匆召集另一次反战集会；慌张的司机急急赶返家园团聚或逃难，令致命交通意外骤增；药房的镇静剂全部售罄；油站排满人龙；矿泉水售价骤升一倍；超级市场货架上的罐头食物和即食汤包被一扫而空；年青情侣仓卒「拉埋天窗」……但在一轮繁忙过後，巴格达周三下午已变成死城一样，大家都在屏息静气，等待炸弹掉落的一刻。


明报综合卫报与路透社消息报道，在周三下午，巴格达很多店铺已索性闭门。自去年9 月，伊拉克人谈论的话题都离不开战争，例如何时爆发、仗会打多久、士兵会否临阵退缩、萨达姆会否让子孙被人杀掉，但一切总是显得不太真实，大家都不过在口讲谈谈而已。


直至美国总统布殊上电视向萨达姆发出最後通牒，大家才惊觉，战争原来已突然近在咫尺，明明经历了数个月等待和忧虑的煎熬，一切还是太突然和真实得可怕。


未开战已筋疲力竭


走入当地人哈米德的家，你已可嗅到战神的气息。年仅4 岁的家庭小成员阿姆鲁，已为即将降临的猛烈战火作最後准备，他一手挥舞着一支塑胶玩具枪，一边把弹夹塞入枪膛，然后把枪放在自己胸前，装出一副凶恶的表情。他又将枪指着旁边的成年人，高喊：「我的子弹在哪？」


巴格达人长时间活在战争威胁下，他们都习惯了把恐惧「掩盖」住，其中一个方法就是回忆在1991 、1993 和1998 年成功避过美英攻击的故事。不过布殊的最後通牒还是粉碎了伊拉克人的「压惊良方」。许多伊拉克人就像阿姆鲁一家一样，未来数日还要继续担惊受怕，战争未开始，人们已经筋疲力尽。


阿姆鲁的妈妈米亚莎亚刚怀有4 个月新孕，已被未打的仗折腾透了。「在近几天，我开始向（阿姆鲁）解释战争的事。我告诉他，若听见屋外轰隆巨响，不要害怕，外头的炮火走不进来。但孩子彷佛听不懂。他不断问为什么要打仗、布殊长得怎么样、他是否憎恨我们、有没有飞机和枪。我告诉他：『布殊什么都有。』」


「布殊什么都有」


正当武检团全面撤出之际，米亚莎亚亦作最後的「防卫准备」。她把厨房的窗贴上胶纸，避免投落在附近的炸弹把玻璃震碎；又把楼下看来较安全的房间铺上地毯和枕头，改为临时睡房。一名侄儿送来多箱果汁，为哈米德一家补添粮食。当邻居测试发电机是否可以运作之际，米亚莎亚则从新近在门前石阶掘开的管井，泵出微弱的水流。


到了这地步，无论是伊拉克人还是武检团也没有可以做的了。米亚莎亚向记者坦言，她现在唯一可做的是等炸弹落地一刻大声叫喊；联合国武检人员亦只有赶着最後一班专机，带着不甘解除武装任务未能完成的沮丧和愤怒，悄悄撤出巴格达。


武检员：预留房间等我回来


德国武检员贝恩德说：「我们撤出意味伊拉克人将要受苦。我希望回去，我已告诉巴格达酒店的人：请给我预留房间，我将会回来。」被问及武检团撤出是否等同布殊给他们的工作投下不信任票时，就连一向彬彬有礼的武检团发言人植木也愤怒地回答：「我不会发表政治声明。我认为众武检员都很客观和专业地干他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