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州 日本的向往 中国的痛

　　【万维读者网】联合报消息，本周一出刊的「纽约时报精选周报」第三版，有一则新闻报道日本最近兴起的「满州热」，以及中国的不满与气愤。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东三省，并创建满州国的这一段历史大家耳熟能详，末代皇帝溥仪的故事，也早被义大利导演贝托路齐用摄影机呈现。满州国虽然在1945年就已经灭亡，但现在日本历史学家与小说家为了在历史中重建自尊，让狂想复活，他们认为过去的侵略目的是将满州现代化，是正义与崇高的行为。

报道以日本著名的惊悚作家桐野夏生为例，她在去年接受访问时说，她正在写一部有关满州国的小说，属性大要是满州国在1945年「告终」时，一个被父母遗弃的日本小孩与一位犹太裔女孩一起求生存的故事，他们最后目睹了新满州国的成立。

问题是，历史上根本没有新满州国，桐野夏生笔下对满州国的怀念，代表日本战时的那一代对满州国的怀念，以及战后出生的新一代人对满州国的憧憬。

台湾读者或许不熟悉桐野夏生， 但村上春树的多篇小说中，均曾具体提及日本在满蒙的经验。例如「寻羊冒险记」中的羊博士在1935年到满州去考察羊的增产研究，又如在「发条鸟年代记」中的间宫中尉，就是在满州及蒙古作战的军人。

二次大战时，很多日本社会主义者与科技官僚认为，满州是个可以成就许多原本遥不可及的梦想的地方；在日本本土军国主义极盛的反动年代，这些人得以在远离日本的一块亚洲大陆，实现他们的乌托邦。

日本殖民满州的回忆现在逐渐在日本社会发酵，并为历史学家再利用，桐野夏生对此提出一个解释: 当年弥漫在满州那种「任何事都可能」的气氛，与80年代泡沫经济相呼应，当时的东京人喝最贵的葡萄酒、甜点上洒着金箔，庆祝他们的富裕。

桐野夏生说，她曾经历那个时代，「当时我们认为有钱可以做任何事，现在我们有无穷的欲望，却不知如何实现。满州是一块幻灭之土，我想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那边的人与梦。」

对中国来说， 九一八事变是「士可忍孰不可忍」的耻辱， 到现在还时时刻刻引起民族情绪。村上春树笔下的「羊博士」是以研究农牧业的名义到满州; 但在历史上，日本陆军的中村震太郎即是以农学博士的身分，在九一八事变前三个月到东北进行侵略前的「现地侦察」，被张学良的军队逮捕枪决，而这也是促成九一八事变的因素之一。

日本人的满州就是中国的东三省；当年日本殖民东三省，等于是一页利用铁路借款的经济侵略史。今年八月由川崎重工为首的集团，获得中国核准在东北引进子弹行车技术，立即遭到部分民众抗议，要求政府重新检讨合约，一个反对日本再度经济侵略东北的站点，其网址就是由1931、9、与18三个数字组合而成。

日本怀念满州，美化殖民满州的正当性，背后隐隐有军国主义的影子。对中国人来说，不管是当年的殖民行为或现在的满州热，或许都是报导中形容的，只是一个fantasy（狂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