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去一个罕有游客足迹的国家，那你就要快点了！朝鲜最近向外国游客敞开大门，直至10月10日。
这是基茨（Walter Keats）从朝鲜方面获知的最新消息。他是美国伊利诺伊州亚太游旅行社（Asia Pacific Travel）的负责人，而该旅行社享有在美国国内召集朝鲜旅游团的专利权。
外国人要前往朝鲜旅游，只能在一年中的特定时段；对美国人的限制则更为严厉。事实上，平壤仅允许美国游客在庆祝已故领袖金日成冥寿的《阿里郎》文化节期间入境。8月3日，朝鲜举行了《阿里郎》的开幕仪式，而整个表演活动将持续到十月中旬。
基茨既非外交官员，又不是人道援助组织的成员，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美国人，竟然从1995年起先后10次访问了朝鲜。在他看来，朝鲜在这十二年间“绝对”发生了巨大变化。
上周末，在带美国游客飞往朝鲜前，基茨在北京接受了记者访问。他说：“我不知这是否跟封闭或开放的问题有关。在今日的朝鲜，仍受到诸多限制。但我们所接触到的当地人，至少变得比以前更灵活、更友善和更开放了。”
例如，旅游路线的安排，就体现了朝鲜新增的灵活性。过去，所有行程都是平壤方面来安排的；但基茨告诉对方，美国游客对某些景点很感兴趣，而对另一些则提不起精神。现在，他的建议被接纳了。
从朝鲜导游身上，也很容易感受到这种变化：他们以前都很严肃，不敢流露出真情实感，但现在甚至用英文向游客讲笑话。此外，朝鲜导游们也更愿满足外国游客即兴提出的一些要求，如访问当地小学，尽管最初的行程并未包括这项内容。基茨认为，这是个“不错”的转变。
他说：“去朝鲜旅游的目的之一，便是打破多年的藩篱，表明我们是人，朝鲜百姓也是人。双方都不是争斗不止的恶魔。接触双方的人文气息，对彼此都是件好事；而幽默更是个不赖的载体。”
从技术上讲，朝鲜战争后朝鲜与美国仍处于交战状态。基茨，他最初几次去朝鲜时，还会接触到一些反美情绪和措词，但如今前去朝鲜的美国游客，已不会碰到这个了。
任何人去朝鲜旅游，都必须参加旅行团，而且要有导游一直相伴。一般来说，持美国护照的游客，都难以获发朝鲜签证。但在1995年、2002年、2005年与今年，却是个例外。
一些观察家认为，朝鲜向美国游客“开绿灯”，正逢两国关系出现缓和。但也许并非如此，因为2002年总统布什将朝鲜称为“邪恶轴心国”之一时，平壤仍允许美国游客前往当地。
基茨不得不一次次提醒美国游客，鉴于在朝鲜旅游与在其它任何国家都“不同”，游客需要额外遵守一些规矩，例如未经允许不得与当地人交谈。当局明令禁止游客拍照，也禁止与当地人互动交往。
基茨说，朝鲜百姓通常不喜欢迎面走来的外国游客，因为“老实说，这会给他们带来危险”。任何朝鲜人与外国游客交谈后，很快就会被质问他们与外国人说话的原因、内容及是否得到了对方任何好处。“我会要求美国游客们保持克制。你当然希望与当地人交谈，但他们多数不会英语。这么做，也会无缘无故给他们带来危险。”
但基茨叹道，不仅朝鲜发生了变化，游客本身也在变化。早期的游客，知识渊博、求知欲强。他们多数是来做学术研究的，且事先已阅读了有关朝鲜社会情况的书籍；今天的游客似乎更加在乎他们曾到此一游。
他认为，绝不应抱著“异国之旅”的态度去朝鲜旅行。“不少人打电话来询问，说不想参团，只想自由外出，与大街上的朝鲜百姓交谈。殊不知，对朝鲜的社会文化视而不见，随意与朝鲜百姓交谈的话，其实很危险。
“若只想着回国后能到处向人炫耀自己曾与朝鲜人交谈过，便将别人置于险境，我觉得任何游客都无权这么做。这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美国的文化也不赞同如此举动。”
就基茨所办的旅游团而言，目前还没有美国游客被拒签证，但基茨表示，一些特殊行业的人士（如新闻记者）是很难获得签证的。他称，朝鲜人特别告诉他，平壤一旦在游客中发现有记者，就会对基茨处以罚款，至少每名记者1,000美元。
但这并不是与朝鲜人交往的唯一商业风险。在去年举行《阿里郎》表演时，基茨组了一个包括270多名美国人的朝鲜旅游团，但由于平壤方面取消演出，旅游计划被迫告吹。可想而知，他对此非常不满。他说：“问题是，他们的计划经常变来变去。”事实上，今年的旅游签证日期已是第三次调整了。
基茨说，朝鲜人总是随意调整日期，然后要求外国游客变更到达日期。“他们似乎很难理解，在旅游高峰更换机票是需要另外付费的。我估计，朝鲜高官中鲜有人知道市场是如何运作的。”
赴朝鲜旅行团多是四日三夜团。乍一听，觉得安排似乎挺合理，毕竟朝鲜面积只有美国中西部第一大州明尼苏达州的一半。查看一下行程细节，就会大呼上当了。飞机从北京起飞后，便开始了第一天的行程（外国游客，常是由北京转机至平壤）。第四日，外国游客又不得不在早上8点前离境；但这也仍被算为“一日”。
为节省时间，游客在平壤首天行程的最后一个安排才是入住酒店。从机场驶向酒店的途中，游客们会参观几处景点，然后直接就去观看晚上7点的《阿里郎》演出。
《阿里郎》表演是朝鲜旅游的高潮部分。这是一场总共有10万人参与的大型团体操表演，在全球最大的体育馆、平壤“五一”体育馆举行，最初是为了纪念“伟大领袖”金日成诞辰。它描述一对被分离的情侣，象征著三八线两侧的两韩，表达了朝鲜百姓渴望统一的美好愿望。
除了《阿里郎》外，朝鲜的“必看”景点还有万寿台（Mansu Hill，立有朝鲜战争纪念碑与金日成雕像）、锦绣山纪念堂（Geumsu-san Memorial Palace，金正日遗体安放此处，供人们瞻仰）、凯旋门（Arch of Triumph）、金日成陵墓、平壤电影制片厂及中央历史博物馆。基茨发现，美国游客对这些景点特别有兴趣。
他说，看当地人参拜金日成陵墓也是很有意义的。“在外国人看来，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文化感触。”
去年，朝鲜接待了约2万名外国游客，其中大部分为中国与韩国人，西方游客不到2,000人。正是这个原因，基茨说，不少游客在旅行结束时对这一与世隔绝的国家感到“不可思议”。
“朝鲜有著独特的体系。我想，大部分游客都会正面看待这次旅行。当然，这未必是说，他们会正面看待这个国家。亲身经历，让他们对朝鲜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正因有了第一手的资料，他们能更好地理解平壤的情况。”（作者：Sunny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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